某天,某市,某医院,某间病房内,一个少年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病床的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少年的主治医生,还有一个,是叫刚子的男人
两人正在商量着办出院的事,而此刻,病床上的少年到底能不能醒,在他们看来,还是个未知数,刚子急着为少年办理出院手术也是出于无奈,为了这个少年的手术,刚子的那点积蓄已经全部投入了医院,再让他继续呆在医院的话,那就是烧钱,刚子没那么多钱烧,只有选择把少年接回家。
但,就在他们谈话的这会儿,病床上的少年突然有了反应,他打着石膏的脚都动了一下,而且,他还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这突发情况立即就打断了刚子和主治医生的对话。
医生和刚子立马凑近探探情况,就在这时,少年突然啊了一声,一瞬间,他就猛然睁开了眼睛,这个少年,就是我,吴昊。
此刻,我全身都异常的火热,感觉很惊恐,而我的脑袋非常的不清醒,头痛欲裂,思想完全混乱,我的眼神也很迷茫,虽然已经睁开了眼,但视线相当模糊,于是,我又不自觉的闭起了眼睛。
我想静一静,缓一缓,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了,我又在哪?
越想头越痛,记忆的碎片怎么都无法拼接让记忆完整起来,这会儿,我旁边似乎有人跟我说话,甚至还摇了摇我的手,我没有反应,依旧闭着眼睛想,我的头脑里好像有太多的影像,让我分不清虚与实,好像自己刚从另一个世界到了这一个世界,是梦是醒,我真的不清楚。
时间一分一分流淌,我渐渐的知道了自己姓甚名谁,渐渐的清晰了一些东西,同时也模糊了一些印象,慢慢的,我的头不再那么痛,似乎可以正常思考了,于是,我再次睁开了眼,映入我眼帘的就是一个白大褂,还有一个,看起来非常颓废又激动的刚子,他的眼睛都有点红了。
我记得,刚子是我哥的好兄弟,上次我去学校找高个子他们报仇,就是和刚子还有几个老乡一起去的,不过,报仇的结果是,刚子因为我而被那伙畜生打的惨不忍睹。因为这事我对他一直心存愧疚,都不敢主动联系他了,但没想到,我今天一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竟然会是他。
一时半会儿,刚子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还是他旁边的白大褂,问了我几个常识性问题,我对答如流,医生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说,情况还好。
我莫名的看了看医生,再看了看自己,发现我现在一只脚打着石膏,而一只手又缠着绷带,我忍不住抬头疑惑道:“我怎么了?”
这下,情绪激动的刚子立马回过了神,他反问我道:“你不知道自己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这,我不禁绞尽脑汁回忆了一下,是什么让我变成这副德行了?可是,我怎么感觉这一段的印象那么模糊呢,一想到这,头就更痛,于是,我痛苦着摇了摇头。
看我摇头,一旁的医生突然闪出惊异之色,他连忙让我别着急,慢慢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刚子也跟着医生附和道:“你仔细想一想,为什么你要跳楼,有人看到你从自己家天台跳下去的。”
跳楼?这两字猛然刺激了我某根神经,那不堪回首的耻辱,那生不如死的日子,还有那痛苦的决定,突然之间就在我脑海清晰了起来,我逃避记起这一段,可是,被他这么一提醒,我还是记起来了,我记起那段乞讨的挨饿日子,我记起了自己在18岁生日那天选择了终结此生。
但,伴随这个记忆而来的,还有一段模糊的记忆,好像我从我跳楼开始,自己又经历了很多很多,期间发生了许多痛苦的事,痛的我现在心都是刺刺的,我感觉自己无形间历经了非常多的年月,遇到了非常多的人,走过了非常多的路。
这时,医生又开口了,问我记起来了没。
我点点头,迷糊道:“记起了,不过,现在哪年哪月,我昏迷了多久?”
刚子立马接嘴说,今年是某年某月,说我昏迷了一个星期。
也就是说,现在,我还是18岁,那么,我脑海里那丰富的画面,那飘渺的人与事,都是不存在的?
我都感觉有点懵了,于是,我立刻把这情况告诉医生,还跟他讲了一些我凌乱的记忆,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医生简单的告诉我,我的一部分大脑细胞还活跃着,以至于昏迷的这些天做了一些梦。
听到医生的意思,我突然开窍了,肯定是我昏迷前的人生太窝囊,我的性格太懦弱,导致我一心想崛起,想摆脱那样不堪的命运,才搞得自己产生了幻觉,或者产生了梦境,梦里的我,不断的强大,强大,再强大。
尼玛,原来那都不是真的,我还是那个废物,我胸腔里突然堵着一口气,憋的难受,我又差点崩溃,医生在旁边不停的劝导我,我忍着痛,闭着眼,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医生的话,我试着理清何为现实,何为虚幻,昏迷前憋屈的太久,昏迷后脑子里想的又太多,感觉就是因为太窝囊憋屈,才有一股气堵着,才会做那个长长的梦,到最后,梦的结局是,我的身体爆炸了,或者,这就是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