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可以走了。”
刚回到家屁股垫还没坐热乎的京兆尹,先被叫进宫里,又被劫狱的事惊回府衙,看着争锋而对的一老一少,抹着一脑门子的汗说道。
这些大人物的勾勾绕绕,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还真吃不下。
死儿子的那三位要杀,假和尚真国舅爷要保。
他被夹在其中,左右不是人。
好在最后官家敲了结果——先放人,有证据再捉拿。
但在结果出来之前骆十一和许司戊只能在国舅府中。
这是变相控制。
许司戊和骆十一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跟着徐逸离开。
牢里半日游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云楠没有捉到。
那些衙役哄拥而上也没碰到她的衣角。
徐逸就像是来走个过场。
他根本没有想捉拿她。
王婆还是在牢中,她依旧固执的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
但在场的除了京兆尹外,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而徐逸那句话,京兆尹还从躺了一地的牢役口中知道了。
正胆战心惊的以为国舅爷会强行带走他的罪犯‘阿娘’什么的。
却见这位和尚国舅冷淡的朝老妇人点了点头,而后对他说,“公事公办吧。”
京兆尹:“……”
这什么情况啊喂!
国舅爷的阿娘,不就是皇后娘娘的阿娘吗?
不是早就死了吗?
怎么突然成了这老妇人?
京兆尹心里疑惑一圈圈扩大。
在徐逸带着骆十一两人走后连夜进了皇宫——这么大的事不管官家知不知道他都得去说一声。
否则出了事,就不是掉乌纱帽这么简单了。
何况这还牵扯到了皇家的脸面。
而且那位妇人——国舅爷的阿娘,他并不认为她是凶手。
……
牢外备了马车,三个男人挤在里面也不显得拥挤。
只是气氛有些沉闷。
谁都没有开口。
直到马车慢悠悠的停下,徐逸才说了一句,“走吧。”
国舅府冷清的像是没有人居住。
十几个狗腿子也不知道去了哪,檐下的灯笼都没点燃,黑黢黢的只能借着隔壁府邸微弱的光看清脚下。
徐逸丝毫没有做主人的自觉。
连和许司戊这个初次登门的客人客套一下都省了,径直去了书房。
没有解释任何事。
也没有问话的意思。
骆十一也乐得如此,喜滋滋——主要是八兄,带着许司戊去了房间,燃了蜡烛。
许司戊沉眉将四周扫了一圈,从屋里的奢华的过分的装饰,得出了小八在这里没有受到徐逸冷遇的结论,脸色缓和了些。
骆十一有些局促的看着他,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放了,有心给他倒杯茶,却又想到你茶水早凉透了,想要出厨房烧水,又想到这样的话就会留许司戊一个人在这里,左右为难的钉在原处。
骆十一被许小八这一连串的情绪弄得几近崩溃。
她没有兄长,只有一个每一次看见都想踹一脚的熊弟弟,理解不了许小八这些反应。
只得拼命给他压了下去——心里到底蒙上了一层霾。
她终究不是许小八,终究不是委托者本人。
许司戊这时候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安,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头,“兄长又不是第一次来你房间,紧张什么。”
“我……”
那宠溺的话一出来,许小八激荡的心情便排山倒海而来,眼眶一下就红了。
骆十一:“……”
“兄长,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掩饰性的抹一下眼,骆十一拿起茶壶往外走,被许爱无司戊拦着,“和兄长还这么客气吗?”
许司戊夺过她手上的茶壶,将她按在凳上,八兄那酸涩又喜悦的心情她根本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