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刀之后,张须陀便外出公干,两日才回,李元恺和罗士信难得的歇息两日。
一早,初获宝刀的李元恺心痒难耐,拉着罗士信出城演武。
刚走出家门,便被迎面而来的程咬金堵个正着。
黑胖子一脸幽怨地怒视二人,大声嚷嚷道:“没义气的家伙!枉老程跟你们称兄道弟,有这等好事却不叫我!”
李元恺嬉笑道:“妖精兄,此话何意啊?”
程咬金一脸愤愤不平地大声道:“难怪大半月老程寻不到你们,好在老程聪明,昨日早早来到这里蹲守,跟了你们一路,亲眼见到你们入了张神刀的府宅!赶快从实招来~你们去张神刀府宅作甚?”
李元恺和罗士信相视一笑,李元恺悠然地笑道:“原来妖精兄还真有当剪径蟊贼的潜质,都学会蹲点尾随了?不过张神刀是谁?我却不知,我们只不过是去搬砖挑水,找些苦头吃!”
罗士信捂嘴使劲憋住笑意,程咬金瞪着一双牛眼,忽地嗤笑道:“蒙谁呢?齐郡郡丞张须陀,就是赫赫有名的神刀将,历城县哪个不知?呔~两个贼汉!还不速速招来!否则别怪老程将你们扭送张府,告你们一个心怀不轨的罪名!”
李元恺和罗士信哈哈大笑,逗弄这黑胖子着实有趣。
程咬金眼尖,瞅见李元恺身后藏着的两截兵刃,立马一个饿虎扑食扑过去。
“这是什么好东西?快给老程瞧瞧!”
打闹了一阵,程咬金死死纠缠不放,有这黑胖子捣乱,看来出城练武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三人回到小院中,李元恺拿出刀柄和刀刃拼装在一起,索性让程咬金瞧个够。
程咬金被那光寒闪闪的刀锋慑得浑身一凉,打了个冷颤惊骇道:“好刀!宝刀!”
爱不释手地耍弄一阵,又恋恋不舍地看着李元恺将刀收起藏好,程咬金深吸口气,一脸严肃地望着二人,模样像是在审问犯人,沉声喝道:“你们两个家伙,究竟是何人?张神刀能将此家传宝刀相赠,定是与你们有不浅的渊源!”
李元恺本就没打算一直瞒着程咬金,当下就将自己的家世身份,以及这些年在武功县发生的一切,简单地向程咬金讲述了一番。
听罢,程咬金黑胖脸上浮现怒容,一砸拳头怒喝道:“杀得好!如此凉薄欺人太甚的家族,反了他娘的又如何?亏得我老程不在,否则~哼哼~定要与你再大闹一次县城不可!”
李元恺淡淡一笑道:“父仇来日必报!如今,我们遵照师父之令跟随张公学刀,再过不久,我即将北上赶赴涿郡,然后前往辽东从军,师兄则会留下,继续跟随张公学习!”
程咬金点点头,眼珠提溜一转,觍着脸谄笑道:“元恺啊!你看咱老程家传槊法还说得过去,就是这刀法有些入不了眼~嘿嘿~能不能帮老程在张公面前美言几句,让老程也涨涨见识,不求学得张氏刀法精髓,只求学个糊弄人的本事就行!”
李元恺笑了笑,没有急着答应,反倒是问道:“咬金兄,你从小练武,可是有从军马上搏功名之志?”
程咬金愣了愣,挠挠头咧嘴道:“怎么说呢~你们别看老程现在一穷二白,想当年咱也是正经的官宦之家,老程家世代为官,我爹曾任济州大都督!只是,我程家数代出仕北齐,天下归隋后,像我们这样的降臣世族自然不受朝廷待见,没几年就找了个借口将我爹罢官夺职,又被对头暗中陷害了几次,家道中落,成了这般模样~”
程咬金说起家世,倒是没有流露什么怨天尤人的悲愤之气,他出生不久,父亲便亡故,程家彻底沦落,与普通良籍百姓无二。
黝黑胖乎乎的脸紧皱一团,程咬金低下头道:“我也想过今后从军,反正以我的家世,就算学问再高也成不了士族,没有背景靠山,也根本没有出仕的机会,不如去军中搏一把!只是一来苦于没有门路,二来家中老母尚在,若我离家无人照顾,始终无法安心......”
李元恺轻笑道:“所以你想接近张须陀,争取得到他的提点,在他身边谋份差事?”
程咬金点点头,有些丧气地嘟囔道:“不错,俺老程起初的确是这样想的......”
李元恺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为自己的将来谋划,无可厚非,你无须介怀!不过咬金,你没发现,现在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吗?”
程咬金眨眨眼望着他,迟疑道:“你是说......跟你一起北上辽东?”
李元恺微微一笑:“正是!咬金,我此去乃是投在辽东总管韦云起帐下!韦云起专司负责对契丹用兵,不久之后,大战即将拉来序幕,正是你我武人用命逞威之时!天子八月圣驾南巡,辽东边疆的一场大胜,就是对圣天子最好的赞颂!如此良机,你怎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