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郡府官衙内,划出一大片地方,归属梁师都的都尉署管辖。
李元恺和程咬金二人赶到时,窦建德带着人早已站在衙署院中等候。
各自见礼,李元恺笑道:“窦戍主何不进去歇息?”
窦建德坦直地笑道:“窦某是个粗人,不擅于和人打交道,初到辽东,也无相熟之人,只觉与李戍主还有几分投缘,说得上话,所幸在此等候,一同去拜见梁都尉!”
李元恺笑着点点头,朝他身旁的男子看去。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通定堡戍副,孙安祖,窦某同乡!”
孙安祖也是农户出身,因在家乡犯事投奔窦建德,索性跟着窦建德一同来到辽东。
孙安祖中等身材,脸貌显老,倒是与他沉稳谨慎性格很相符,其实他今年不过三十一岁。
孙安祖抱拳,沉声道:“见过李戍主、程戍副!”
窦孙二人虽说年纪比李程二人大了不少,特别是李元恺,脸貌和身材的差异让别人有些拿不准他真实的年纪。
但窦孙二人却不会因年岁而轻视他们,一来李元恺可是三位戍主里品级最高,辽东之地统兵最多的军将,二来他们近日住在柳城,或多或少都听到些关于辽东大战的消息和传闻,李元恺辽东第一勇士,契丹人敬畏称为紫眸神将的种种威名,他们可是听了不少。
三来,郡府官衙谁人不知,崔太守对李元恺青眼相待,在旁人眼中,李元恺就是妥妥的太守系人马。
窦建德本想与梁师都亲近,奈何梁师都对他一直不冷不热,搞得窦建德心里也没底。
李密家世显赫爵位最高,在辽东属于头号清贵人物。
自从上次一同领旨之后,李密就一直居住在郡衙旁的一座小宅子里,把那里设为通守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郡务,其他事务从不过问半分,摆出一副无心权利,低调行事的态度。
窦建德有自知之明,以他的身份,恐怕连私下拜见李密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郡丞柴崇,虽然品级不高,但权力不小,掌文薄典籍及监察之权,一郡大小事务,不少都得通过他才能办成。
临汾柴氏虽不是望族,但却有巨富之资,凭借雄厚的财力,倒也结交了不少朝中显贵和世族门阀,柴崇自然也瞧不上窦建德这样的寒门小官。
窦建德知道这一点,也就识趣地敬而远之。
如此一来,辽东的几位五品大员和实权官员,窦建德能攀交情的的确没有几位。
本来太守崔浦,清河崔氏的名头足以让窦建德望而却步,同为清河郡人,清河崔氏原本对于他这样的寒门来说,那就是高挂天空的太阳,永远只能仰望的存在。
但现在因为李元恺的关系,窦建德发觉这是一个向崔太守示好的机会。
倘若梁师都一直不理会他,窦建德恐怕也只能紧紧依靠崔太守,否则的话,他这通定堡戍主怕也只能有名无实了。
只不过窦建德对于其中分寸,拿捏得很好,没有表现得太过急切,似乎心中还有其他的主意。
四人站在院中随意说笑,没一会,小吏前来禀告,说是梁师都回来了,请两位戍主进去。
堂内,梁师都坐在上首,郡丞柴崇和一名俊朗少年坐于左侧。
少年衣袍华丽相貌俊美,嘴角微弯略带傲气,他的身后站立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武人,面色冷厉,一双倒三角眼不时流露阴狠之色,不似善类。
“呵呵~元恺和窦戍主来了,快一旁入座!”
梁师都放下茶盏笑道。
“拜见梁都尉!”
二人见礼,窦建德又朝柴崇行礼,李元恺则只是随意地拱拱手,就走到右侧坐下,窦建德则坐于他身旁,程咬金和孙安祖立于二人身后。
他们虽是戍堡副官,但此等场合,还没有他们的位置。
柴崇的品级比李元恺还低了一级,再说自从总管府入辽东以来,柴崇就没给过李元恺好脸色,二人几乎从未说过话,李元恺自是懒得理会他。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商议一下,三座戍堡的筹建工作!”
“对了,先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柴绍柴嗣昌,怀远堡戍主!”
柴绍俊脸微微一笑,昂头傲然拱手道:“临汾柴绍,见过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