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孙无忌迟疑了,毕竟事关自己兄妹的性命,袁同甫又说的如此恐怖,他心里阵阵打鼓。
长孙无垢抱着摄图忽地娇声道:“我信你!”
李元恺朝她咧嘴一笑,小姑娘也甜甜笑了。
长孙无忌见李元恺神情笃定,目光炯炯,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眼神一阵急速变幻,纠结了许久,才一咬牙跺脚:“好吧!李丑牛!我兄妹俩的命就交给你了!你骗我没什么,但要是你误了观音婢的病情,我绝对饶不了你!”
“辅机,多谢你的信任!”长孙无忌一脸咬牙切齿,但李元恺却是笑容灿烂。
他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与长孙兄妹间建立起更加牢固的信任,让他们之间的关系能更进一步!
没有什么能比托付生死更为牢固的情谊了!
长孙无忌之所以眼睛都不眨就答应拿八千吊钱给妹妹治病,还不是基于对李世民的信任?
长孙无忌信的不是袁同甫有多高明,而是信任李世民!
人是李世民请来的,于是长孙无忌便把这份信任转嫁到了袁同甫身上!
而现在,李元恺争的就是这份能够托付性命的信任!
李世民俊脸阴沉,扫了一眼李元恺,眸子深处多了几分阴寒。
直到现在,他才算是瞧出了李元恺的别有用心。
这厮百般阻挠袁同甫,根本不是因为那八千吊钱的事,而是要破坏他和长孙无忌之间的信任!
霎时间,李世民心里对李元恺的警惕提防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同时,恨意恼怒又深重了几分!
袁同甫却是摆出一副拒绝姿态:“笑话!老夫凭什么要签下这份约定?若是你们不愿意让老夫治疗,等死便罢!”
李元恺双瞳中寒意愈浓,冷笑道:“签字画押,在座之人都是见证!三月之内他兄妹有任何意外,我向你袁先生登门磕头赔罪,再奉上一万吊钱!若辅机和无垢有失,我李元恺以命相抵!姓袁的,你如此贪财,不过这钱可不好拿!若是三月之后他们还好端端的,就证明你刚才所言都是诓骗我等!故意夸大病情编造谎言骗取钱财!”
“哐~”一声宝刀出匣的清脆鸣音,没有人能够看得清李元恺如何出手的,只见寒光闪闪的敛锋刀已经架在了袁同甫肩头,一缕发丝被刀气所断,飘飘落地!
“若你所言有半句假话,我断你一臂,再将你扭送洛阳县府,咱们公堂对峙,这份契约便是证据!你敢不敢赌?”李元恺满脸杀气,目光如两把利刃,刺得袁同甫不敢相对!
“我...我...”袁同甫浑身僵硬不敢动弹,那浸染过无数鲜血收割过无数人命的凶刀寒气,岂是他能承受的!
“你不敢赌,就说明你说的一切都是假的!袁同甫,江南名医?好大的名头!你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就算我现在宰了你,某些人怕是也无话可说吧!”
李元恺冰凉的刀身拍了拍袁同甫的脸,满是嘲讽地扫了一眼李世民。
袁同甫牙关在打颤,努力抑制住心中恐惧,强作狡辩,含糊其辞地道:“老夫没有骗人!那小女娃的确有癔症,长孙公子的身体也确实有隐疾!只是...只是...或许不会很快发作罢了!”
李元恺冷哼一声,收刀回鞘,抱着手笑道:“辅机,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你们的情况根本没有那么糟糕!这老家伙就是利用你病急乱投医的心里,想从你这狠狠敲诈一笔!”
“不过这姓袁的有没有帮凶我就不知道喽!咱也不敢多问~”李元恺阴阳怪气地大声嚷嚷了一句。
长孙无忌肉呼呼的脸上阴沉无比,沉默着不说话。
李世民忽地朝长孙无忌躬身揖礼,沉声道:“辅机,此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先容我将此人打发了!”
说罢,李世民揪住袁同甫的衣衫,不由分说地将他拖出亭子,推推搡搡地拉扯着往府外走去。
那相貌清秀的麻衣少年也朝长孙无忌揖礼,笑道:“长孙公子勿要多想,二公子为了给令妹寻医问药,也是一时不慎被人所误!其实这袁同甫在江淮一带的确有些名望,以擅医疑难杂症而为人称道!呵呵,不过现在看来,此人不一定是个高明的医者,但一定是个高明的骗子!你们为了长孙姑娘求医心切,有所不觉也是人之常情!”
长孙无忌勉强笑笑,拱拱手还了一礼。
李元恺打量他一眼,抱拳笑道:“敢问这位朋友是?”
麻衣少郎微一颔首,淡淡地道:“在下南阳岑文本!”
“哦?”李元恺笑道:“不知大震关令岑之同,是兄台何人?”
岑文本微笑道:“正是在下叔父!听闻李县侯是走陇山道回关中的,想必途经大震关时见过!”
李元恺颔首:“不止见过,岑关令对你可是一通褒奖,引以为傲!今日能与岑兄相识,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