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师武神情紧绷,单雄信杀气腾腾的样子让他十分警惕,举槊迎击,短短数息之间二人就交手十余次!
本场比武已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两人的体力消耗都很巨大,又都受了伤,乃是头三场比试里最惨烈激烈的一场。
忽地,擂台之上异变再生!
只见两槊锋交叉卡在一处,单雄信和窦师武拼在一块较量起力气。
正当势均力敌之时,窦师武手上马槊,槊锋和槊杆相连接处竟然“嚓”地发出一声脆响!
窦师武瞬间心凉,他清晰地望见,自己的马槊接头处出现一道裂纹!
单雄信也发觉了窦师武的兵器出现异状,精神一振,大吼一声再加三分力道!
“咔嚓”一声断裂响,窦师武的马槊折断成两截,他握紧槊杆,槊锋却断落掉地!
单雄信抓住机会,怒喝一声猛地朝下一压,他的槊锋划着窦师武的胸膛斜劈而下!
锋利的刃口瞬间割破窦师武胸前革甲,从那缝隙中立时就有鲜血溢出!
窦师武惨嚎着身子倒飞出去,单雄信狠辣狞笑,并不打算停手,蹬步一跃而起紧追窦师武,双手倒提长槊,槊尖向下,在半空中就要朝着窦师武的胸口狠狠扎下!
若是得手,窦师武必死无疑!
惊变只在瞬息之间,擂台四周观众惊讶得长大嘴巴,窦抗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满脸惨色,窦威惊怒大喝,试图阻止单雄信下死手!
大帐这边,王勇和徐世积大惊失色,齐声吼叫:“单大哥!不可!”
主观台上,未等杨广反应过来,只觉身旁刮起一道劲风,李元恺已经拍案而起,脚下生风几个纵步跃上擂台,身子提气施展出轻身功法飞身追去!
“住手!”
单雄信只觉一声惊雷般的暴喝在耳边响起,他稍一扭头瞥了一眼,只觉一道极快的身影逼了过来。
单雄信并未理会,双手紧握槊杆猛地朝下刺去!
窦师武身受重伤已是无法挣扎,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朝下坠落,满脸死灰地望着那锋利的槊锋即将捅穿他的胸膛!
“混账!”
李元恺见单雄信对他的警告置之不理,不由大怒,身形再次加快,猛地朝前一抓,在单雄信的槊锋落下之前一把抓住他的脚腕!
无数目光注视下,单雄信的身子猛地朝后被扯住,他刺下的槊锋擦着窦师武的脸颊滑过,当真是险而又险!
气恼之下,单雄信另一条腿猛地朝李元恺踢来,调转手里的长槊同时刺出,直取其心口死穴!
此人出手竟然如此毒辣,李元恺目光一寒,单臂挡住了单雄信踢来的一脚,伸手一捞无比精准地捏住槊杆,稍一用力,那可承受数百斤力道的拓木槊杆竟然被生生折断!
单雄信大惊,未等他做出应对,李元恺一手捏住他的脚踝,一手揪住他腰间革带,在半空中将其高举过头顶,身子一旋低吼一声将他狠狠抛出!
李元恺看都不看他一眼,双腿在半空连蹬几步,使出千斤坠的本事朝下急速坠落,抢在窦师武坠地之前抓住他一条胳膊,避免他重重砸地有性命之忧。
李元恺将窦师武放平躺地,快速地检查了一下他胸前伤势,好在只是外伤较重,并不会致命。
窦师武眼皮颤动,嘴唇蠕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
“放心,你死不了。”李元恺微微一笑,朝早已等候在台下的术里兀招招手,术里兀忙招呼几个商行伙计上台将他小心翼翼地抬下去救治。
擂台四周一片寂静,东看台上,窦抗和窦威长长地舒了口气,窦家人哪里还坐得住,急忙去探视窦师武伤情如何。
角落里,李幼良冷冷地看了眼李元恺,轻哼一声,趁无人注意时消失离去。
无数观众面面相觑,万没想到这第三场比试竟然会以此种方式结束,可是究竟是谁赢了呢?
无数目光落在擂台上的李元恺身上,不知道他的人纷纷窃窃私语询问其身份,待知道这位威武不凡的年轻郎君就是赫赫有名的辽东神将后,纷纷露出一副恍然面孔。
难怪刚才简单地一出手就制住了单雄信,若是鼎鼎大名的辽东神将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他刚才的出手倒是引得擂台观众兴奋热切地议论起来,单雄信如此厉害的人物,竟然三两招就被擒住,看着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东侧看台上,杨吉儿和小琰儿兴奋地欢呼起来,引得不少达官显贵纷纷侧目。
两个娇美小娘的欢叫声令人莞尔,跟李元恺交好的官员笑而不语,更多的则是跟李元恺有过节,或是嫉恨这小子在皇帝面前受宠的官员则大翻白眼。
李静训美目紧紧注视着台上的人,她年岁渐长,性子矜持,倒是不能像杨吉儿和小琰儿那般欢脱闹腾,只是她心里的欢喜却一点不少。
李敏摸了摸颌下一圈短硬黑须,笑道:“这打了半天,倒还不如李元恺出手三两招好看!这小子啊,天下不知有多少武人嫉恨死他!”
宇文娥英妙目流转,笑吟吟地道:“唯有如此英雄少年,才配得上我家训儿!”
李静训知是娘亲有意逗弄她,娇羞不已地低下头,又有些惴惴地偷偷朝不远处的周白桃和张九娘看了眼,生怕她们听到娘亲的调笑话,多丢人呀!
李元恺浑然不觉台下观众的议论,他冷着脸看了眼慢慢爬起身的单雄信,对单雄信满眼敌意视若无睹,径直走到一处,捡起刚才窦师武突然折断的那杆马槊。
李元恺拿着槊锋和槊杆断裂处仔细查看,然后手指在那处断面摸了摸,只感觉两处断面太过光滑,根本不像是承受不住力道而折断,倒像是有人提前故意动了手脚,当槊锋受力太过时,与槊杆的接头处就会断裂。
马槊是北狮商行提供的,定是有人混入其中做了手脚,其目的估计就是想害死窦师武嫁祸给自己!
李元恺暗暗恼怒,但也知此事不宜宣扬出来,只能派人暗地里去查探。
李元恺回到主观台上向杨广请示了几句,杨广想了想点头表示全由他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