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这女人真有本事除掉李元恺?”
马车里,李幼良怀疑地问道。
李世民淡笑道:“叔父觉得呢?”
李幼良摇摇头:“我看够呛!”
李世民微笑道:“谁都知道李元恺不好杀,随着他的武功越来越强,朝廷地位越来越高,我们直接对其下手的机会将会越来越少!”
李幼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想了想又疑惑道:“如此说来,即便将雪女招来,我们还是拿李元恺无可奈何?”
“叔父忘了当年武功县,那小子是如何发狂的吗?”
李幼良张嘴愣住,想起了当年李元恺闯入李氏别馆逞凶杀人的一幕,至今仍然觉得浑身颤栗,惊道:“你的意思,要拿他家里三个女人开刀?”
李世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幽幽地道:“齐王和李元恺之间的矛盾在陛下的施压下缓和了不少,咱们可不能让这个好灶台冷下去,时不时的得烧一把火!”
李幼良瞬间明白过来,不怀好意地笑道:“不错不错!这东都之内和李元恺结仇的人不在少数,但唯有齐王身份特殊,李元恺不敢真的伤他,而齐王想要压制李元恺也不容易!如果他俩又斗了起来,必定会惹恼陛下,最终两败俱伤!”
李世民冷笑道:“齐王近来又不安分,暗地里联络交好的世家,鼓动他们上奏重议立太子之事,对我唐国公府也是逼迫愈紧!咱们现在毕竟还不好公开拒绝得罪他,只有给他找点事做,让他不要成天白日做梦!”
李幼良道:“二郎也认为齐王没有登位的可能?”
李世民轻蔑地道:“如果陛下当真有意于他,两三年前就应该有结论。拖延到了现在,就说明陛下根本不想将大位传给他。现在陛下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无非是为了保持朝堂的稳定,同时也给齐王自己想明白的机会。他毕竟是陛下的嫡子,就算无法上位,也会有一生的荣华富贵。但若是齐王不识趣,非要去争得不到的东西,依照陛下的性子,恐怕不会心慈手软!”
李幼良点点头,啧啧道:“齐王自作孽,硬是将送到手边的太子之位又推远,怪得了谁?照此看来,陛下的属意之人,恐怕是在三位皇孙之中了。”
李世民淡淡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掀开帘子低声道:“这次需要你亲自出手,得手后尽快将人送来,我自有安排!”
驾着马车的侯君集稍微侧身拱手道:“二公子放心!”
李世民想了想又道:“近期刺龙死士调动的事,不要透露给兄长知晓!”
侯君集点点头表示明白。
-------------------------------------
翌日,李元恺下了值离开皇城,骑着马刚过了天津桥,蹲在路边的一名乞丐忽地起身从他身前跑过,然后便见一个东西嗖地一下朝李元恺飞来。
他抬手一把握住,原来是个蜡丸,转头瞧着那名乞丐腿脚飞快地消失在街上,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四周看看无人注意,李元恺捏碎蜡丸,取出里面的一张纸条瞟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手指一捻将其捻成碎屑,若无其事地驾着马往府里赶去。
一个时辰以后,城东利仁坊的一间宅子里,李元恺见到了约他见面的窦威。
“我说文蔚公,下次传消息能不能不要再让你的人假扮乞丐?同样的套路玩的多了,也很容易被人察觉的!”
刚坐下,李元恺就忍不住吐槽道。
窦威品着香茗,瞪了他一眼道:“洛阳城少说也有上万的乞丐,谁会注意?”
李元恺摊手道:“那也总不能我走到哪里,身边就时不时地冒出一个乞丐吧?再说你的人假扮乞丐守在天津桥头,那可是皇道御桥,直通皇城,哪个乞丐会这么不长眼跑到哪里?等着挨揍吗?就算要冒充乞丐也要专业一点嘛,细节,细节很重要!”
窦威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嘭地放下茶盏哼哼道:“老夫承认在这些鸡鸣狗盗的伎俩上,我窦氏的确不如你手下的人精通!”
李元恺嘿嘿笑着,拱手道:“好说好说!这话我就当文蔚公在夸奖晚辈了!”
二人互瞪一眼,然后仰头笑了起来。
窦威捋捋须,正色道:“老夫代表窦氏多谢你出手救师武一命!”
李元恺淡然道:“举手之劳,文蔚公无须在意。有人想在武会借机生事,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任由人家将屎盆子扣我头上!”
窦威“哦”了一声,稍一沉思就明白李元恺话里的意思,沉声道:“可查到是何人出此下作手段?”
李元恺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有些许线索,但还不能确定。窦师武当日所用的马槊被人动了手脚,导致在紧要关头时兵器损毁。若非如此,单雄信未必会得手,窦师武也未必会败。”
窦威脸色阴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恼怒地道:“此幕后黑手当真阴险,竟然想以师武的命来激化你与窦氏之间的矛盾,着实可恶!”
幕后之人虽然想对付的是李元恺,但却拿窦氏子弟的性命来当枪使,和上次有人利用窦原之事将矛头直指当今天子何其相似。
窦氏子弟接连遭人暗算,也难怪窦威会动怒。
“文蔚公这次找我来是?”
窦威沉吟片刻,肃然道:“老夫收到消息,雪女已经进京了!”
李元恺挠挠头,想了好一会才记起雪女是谁,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上的刀痕,眯着眼冷笑道:“来的好啊,这次她来了,就别想安然脱身!”
窦威正色道:“你万不可大意!此事之前毫无预兆,我至今都没查清是何人将其招至东都!但她与你有私怨,这次受人召唤前来,恐怕还是为了对付你!”
李元恺想了想道:“既然雪女与关陇世家有关,那么能联络到她的,想必无非就是那么几家!也只有他们才有理由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