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像是一阵风,忽然朝他吹了过来。让他阵阵疼痛的脑袋得以疏解。
好几道脚步声一同逼近,魏安然急忙关上门,递上银子溜须拍马道:“官爷大晚上的还来搜查,真是辛苦,这些给各位买壶热酒喝吧!”
带头的收了碎银子,脸色顿时和善不少,往里间瞥了一眼,“谁在那里头?”
“隔壁村一个小伙子,前段时间他染上了一种怪病,被家人送来的。这病传染性强的很,要不是他们家出了三十两银子,神医才不会答应治哩!官爷,你们是不是不放心啊,要不进去瞧瞧?”
说完,魏安然就往里边跑,砰的一脚把门踹开了,招呼道:“官爷快过来!”
那急迫的表情,仿佛巴不得官兵们都轮流进去一圈。
领头的兵恶狠狠的瞪了魏安然一眼。这个臭丫头,是嫌他们命太长吗?
竹虚神医跟在后头,脸上的表情乐呵呵的跟个哈巴狗似的,“几位官爷,就是这么回事儿,里间是个病号,我住在东边的厢房,你们去瞧瞧不?”
“哥几个,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没有!”
带头的官兵把碎银子往兜里一揣,扭头往外走,“不瞧了,下一家!”
这时,灶房房顶的暗处,两把长剑悄无声息的收了回去,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魏安然急忙小跑着跟在官爷后头,笑得跟看见亲爹了似的,“晚上天黑,官爷们路上慢点,记得买两壶热酒暖暖!”
她的速度之快,让竹虚神医都惊呆了,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会拍马屁的人。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人没了影后,魏安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竹虚神医虽然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但其实心里也直打突,冷汗都被帽子给挡住了!
但一口气还没松下来,竹虚神医就往里间跑,脸色比方才更为慌张,“银针和药箱在药房,丫头,快点拿来去!”
魏安然扶着大树从地上站起来,找到东西之后拿着去了里屋,不过,这回她站在了门口,不肯往里进了。
“师傅,东西到了!”
魏安然活了两辈子,前世住在楚家那么些年,也没能够见到如少年这般霁月清风的人。这回倒好,居然在这小小的南漳村给见识到了。
神医和他的外甥,绝非是普通人!
她还是能避则避的好!
竹虚神医往后面一伸手,没摸到银针,一扭头见魏安然站在门口,离他有八丈远,顿时气的不轻,“你站在那看鬼呢!赶紧端着蜡烛凑过来!”
竹虚那叫一个着急,刚才被官兵耽误了许久,他的“好外甥”足足发病了半个时辰!
魏安然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一只手稳稳的端着蜡烛,往床上探头看了看。
瞬间,她就被吓了一跳。
方才坐在床边低吼的少年现在已经躺在了床上,双眼紧闭,乌黑的睫毛在他没有血色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唇色极白,只有一道青色的血迹挂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