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也觉得寒碜,压低了声音在魏安然耳边说:“如今老太爷和老夫人的东鹤居是在内院正中围的院子。大房的锦怡苑被安排在府上东路,三房的景阳苑去了西路,四爷的院子就在西北角,与后花园相对。景阳苑里最好的院子有三个,除了三爷的那间外,刘姨娘住了一个,二少爷住了一个。”
魏安然气极反笑,冷声问:“咱们府上,是谁管事?”
前面引路的小丫鬟仰着头,声音清脆的说:“回三小姐,是刘姨娘。”
“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三小姐,如今阖府上下正忙着,刘姨娘还要去东鹤居帮老太爷老夫人收拾,实在抽不开身。”
这丫鬟明里暗里替刘氏开脱,言外之意便是:我们夫人管家事务繁忙,没那些闲工夫来见你。
魏安然朝赵秀秀使了个眼神,赵秀秀会意,走到那丫鬟面前,抬手一掌,扇得她趔趄一下。
“三小姐是三房正妻嫡女,还吩咐不得一个姨娘了?让你去就去,哪这么多废话!”
赵秀秀被魏安然安排在小厨房打理了几年,性子泼辣几分;她自小没少做粗活,手上力气不小,又加之本身出身乡野,那股子狠厉血性被这丫鬟嘲讽的表情激怒,这一掌真是结结实实的打蒙了小丫鬟。
前几年这府上只有刘姨娘一人独大,他们丫鬟之间虽有争执,但也算一院当差,哪受过这种苦,当即哭着跑去找刘姨娘告状去了。
魏安然扶着魏氏,轻声说:“母亲,咱们先去屋里歇会,待会就走。”
魏氏没有言语,只是看了她一眼,拍拍她的手,然后进了屋。
魏安然坐在堂前等了一会,不见有人来,就带着杨嬷嬷和赵秀秀往东鹤居走去。
东鹤居正忙成一团,除了他们房里的东西,楚老夫人还把库房的东西也一并带在自己身边,如今又要核实入库,又要修整院里的行李,乱糟糟地铺了一地。
魏安然寻着空地进了屋。
就见楚老太爷、楚老夫人端坐在上首,一人一杯热茶喝着,三个儿子站在前面,像是刚请完安的样子,老太爷说了几句,就都站到一边去了。
魏安然走到老太爷和老夫人面前,跪下磕了个头,直截了当地说:“祖父,祖母,觅尘轩的院子小,连院里的丫鬟都住不下。院子狭长阴森,晚上怕是会做噩梦,请祖父祖母给觅尘轩换个院子住。”
楚老夫人在船上被折腾了十几日,病殃殃的,又坐了那么久的马车,现在是头疼腿软脚下漂浮,哪哪儿都难受。听了魏安然这话,眼神冷冷地看向站在一边的刘姨娘。
心道:你可真不会办事,又让这小蹄子寻了错处来我跟前气我。
刘姨娘心里一惊,刚要找理由狡辩,谁知那楚四爷突然开口说:“我记得刘姨娘的院子还挺宽敞,怎么给主母安排的却是下人都住不开的小院子呢?父亲,这宠妾灭妻的话传到京城其他家族的耳朵里,儿子这官也别当了,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嘲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