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爷咬牙切齿,面色阴沉的看着自己这位大女儿,复又扯起一边的嘴角,尽力的做出符合慈父的笑容来。
“三丫头真是长大了,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魏安然颔首起身,朝他行了个万福,“多谢父亲愿意信任女儿,女儿定不负父亲所托,把咱们三房打理的井井有条。还请父亲把从前的账本拿给女儿,女儿也好把旧账目理清,省得留一屁股糊涂账,被人蚕食也无知无觉。等理清了账本,往后的账也有迹可循,女儿在府上也好做人,免得落人口舌,失了清白。父亲早些休息,女儿就先告退了。”
楚三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魏安然走出门去,还是听到了那声动静,心里充盈着的不是屈辱愤怒,而是久违的畅快。
她看着如墨的夜色,嘴角翘起,眼神充满坚毅和不屈。
由她掌家,便能把三房的大小动静尽收眼底,这无疑是她复仇的最关键的一步。
刘姨娘,你可得好好活着,好好看着我怎么一步一步地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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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魏安然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就去了景阳苑的主院,就坐在楚三爷内院书房的院门前。
她面前,站着的就是三房所有的下人。
楚三爷昨日气得没回房,直接歇在了书房,刚走出门,就见院门外乌泱泱的一大片脑袋,吓了一跳。
魏安然听到身后动静,起身走到楚三爷面前,福了福身,“给父亲请安。父亲,人都齐了,您可有什么吩咐?”
楚三爷瞬间明白了她大早上折腾的目的,噎了一下,心里冷哼一声,走到众人面前。
“从今天起,三小姐就是咱们府上的掌家人,你们万事都要听三小姐的,要照着三小姐的规矩来。”
“是!”
“父亲,账本呢?”
“来人,去刘姨娘房里取了来给三小姐。”
“是!”
魏安然见目的达到,笑眯眯地说:“父亲可是要往宁姨娘院里去?我见今日小厨房煮了银耳莲子羹,很是清热去火。”
自打出了门,楚三爷的脸色就没好过,如今更是阴沉到了极点,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魏安然示意小厮把椅子挪到阴凉处,她慢悠悠地走了过去,瑞云识眼色地递上茶盏,她接过来,拂了拂茶汤,啜了一口才启声立规矩。
“在我跟前儿当差,说简单很简单,说难也便是难。若是做得干净利落,赏得丰厚;若是有偷奸耍滑,做不好的,就打了发卖出去。你们要是见我小,有心欺瞒,那便尽管去试,看看我能不能做得出来。”
底下人垂着头,谁也不敢吭声。
“今儿起,杨嬷嬷就是咱们院里的总管,她说什么,便等同于我说什么。”
“三小姐,三小姐,府外有人来求见刘姨娘。”
魏安然懒懒地掀开眼皮,“什么人?”
“来人自称是刘姨娘外面铺子的掌柜,说有急事来汇报。”
魏安然把茶盏往瑞云手上一递,又慢慢地起了身,拍打了下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说:“刚好,我也有事要去找刘姨娘,那就请人一起去吧,我也好去听听,到底是什么样的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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