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萱低垂着头站在后面,心里颇为沾沾自喜,觉得这一招一箭双雕。
既能贬低魏安然,让人认清她蛮横欺压的模样,又能给自己树立一个柔弱小白花的形象。
殊不知,在场除了几位深受正妻欺压的姨娘外,所有人都瞧不起她。
魏安然抬眼打量着屋内众人的神态,心里嗤笑一声。
也不知道该说楚安萱聪明,还是该说她蠢。今天这场合,确实会有姨娘和庶出的小姐出席,但大多数是说不上话的身份,那些有头有脸,能说上话的,却都是正妻嫡女,最厌恶的就是这些使歪心思的庶出。
就算是有人被她骗到,但那些当家的夫人们心里却门清。
她笑了笑,并没有做出什么姐妹情深的戏码,只是抬了抬手。
“去把贺礼抬上来。”
“是,小姐。”
两个婆子小心翼翼地抬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的是一尊玉如意。
这玉如意不似寻常青玉白玉,倒是青白混杂的模样,成色却极好,在阳光下一照,剔透温润,中间还夹杂着一缕金脉,寓意福寿绵长。
玉如意,在座的夫人们库房里都有,可论质地,论做工,能比得上今天这一柄的,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听说魏家那位大先生平生就爱去西北搜集玉料,这柄玉如意,恐怕就是出自他手的,这可是世上独一份的,楚三小姐能把它献出来,实在大气。
“小辈不懂什么规矩,这贺礼俗套了些,但也是小辈的一点心意,万望不要嫌弃。”
宋姨娘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嫌弃。她一面道谢,一面叮嘱人小心的把它抬到后院,放到景昭公的书房里。
这时,就听见外面婆子的唱喝,“庆王妃到——”
听见这话,屋内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垂首见驾。
魏安然低着头,却悄悄抬眼去看了眼庆王妃。一身宫装雍容华贵,头上戴的是金丝攒的牡丹花样,眼睛细长,昂着头从人群中走过,在上首左边的梨木椅子上缓缓落了座。
她打量着底下众人,又多看了眼魏安然,才启声说:“都坐吧,今儿是国公爷的寿宴,我可不是来抢风头的,实在是在府上待的烦闷,来凑凑热闹。”
宋姨娘笑着说:“王妃可别拿我们寻乐子了,你能来,反倒使我们景昭公府出了风头呢,就连国公爷昨日都叮嘱妾,明儿见了王妃,可万万不敢懈怠,说来也不怕您笑话,我们国公爷可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呢。”
庆王妃笑了,“可真是折煞我了,我一个小辈,何德何能得国公爷这般看重,按理说,该是我亲自到国公爷面前拜贺才是。”
宋姨娘忙摇摇手制止,“王妃真是折煞我们了,您金枝玉叶的一拜,保管我们国公爷冲我发火,到时候我可找谁说理去。”
众人轻笑,庆王妃也被逗笑了,指着她嗔道:“就你会说。”
“荣王妃到——”
宋姨娘心里一惊,稳住身形朝庆王妃告了个礼,又急忙转身往门口去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