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韩夫人不想把她打发了吗,她是打发不了。楚三爷入狱,别说是成府的妾室,就是个无名无分的,她也会握紧不放的,你说她握着个妾室的名头,哪里肯放手,若逼得狠了,一头撞死,不光成文晗,就是成府和齐靖侯府都少不了一顿责罚。”
魏安然大病初愈,身子疲乏得很,不过闲话几句,就有些睡眼朦胧,眼神氤氲着水汽,平白添了分娇憨的媚态来。
她掩面打了个哈欠,却把杨嬷嬷都看愣了。
小姐最近清减不少,却凭添了一股子风流劲,一颦一笑颇有夫人余韵,谁知将来是哪个享福的得了她去。
只不过,夫人一死,小姐就要替她守三年的孝,等守完,小姐就是十八岁的老姑娘了,如今楚三爷入狱,她这么个身世,又该如何寻个看得上的姑爷呢?
“杨嬷嬷?”
“嗯?”杨嬷嬷回了神,“小姐喊我?”
“叫了你好几声呢!”瑞云嗔道:“小姐想知道大房那边的事。”
“大房啊。”
杨嬷嬷道:“三爷下午入狱,第二日上午大夫人就吩咐人出去找宅子去了,说是分了家,要搬出去住。大少爷的岳丈唐家有门路,最后托人给他们寻了个三进的宅子。”
“买了?”
“买了,这会还在收拾那边的新房子呢,说是等大少爷结婚时,就在那处宅子里娶亲。”
魏安然想都不用想,这分家搬出去住绝对不是他们换房子的理由。
母亲吊死在后院,还留了血书,这房子怨气太重,就成了凶宅。就是大哥哥不在意,想把婚结在这处宅子里,别说唐家不乐意,就是大伯母也不会同意的。
再者说,原本楚家出名,就是一家三位做官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楚三爷锒铛入狱,大伯母定是怕影响他儿子的仕途,才要另开府,是与三房划清界限。
毕竟楚家早就分了家,还生活在一处难免会被不知情的人以为还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连带着对大少爷的态度也微妙起来,还是分开住的好。
“那老太爷和老夫人是跟着大房一起走吗?”
杨嬷嬷想了想,道:“这倒是没听说。”
魏安然幽幽地说:“应该是会搬过去一起住的,毕竟三房如今就剩下一个刘姨娘和两个庶出的孙辈,没人撑得起,还不如依靠大房。”
杨嬷嬷想了想,觉得自家小姐说得有理,“对了,大小姐一家也马上就要进京了,说是来吃大少爷的喜酒。”
“我与她,许久未见了。”
杨嬷嬷听了这话,愣了愣,又道:“这见与不见,倒也没什么意义。当初您在楚家时与二小姐那般交好,您病的那么重,她连句话都没有,就当没了您这个人。小姐,听老奴一句劝,以后楚家那边,您就别操心了,他们一个个的没良心,您又何必腆着脸凑上去讨那群腌臜货的欢心。”
魏安然呷了口茶,道:“嬷嬷言重了,我也没想上赶着,只是问一嘴。三房的恩怨牵扯不到大房头上,只是怕他们受到牵连,所以问了句。”
“当初大夫人抢四爷婚事的时候,也没想过问问四爷的情形。”瑞云没忍住,又多了句嘴。
魏安然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瑞云耸耸肩,正要退出去,一掀帘子,又回过头来,道:“小姐,小姐,文雯回来了,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看起来跟头小牛似的,就是嘴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