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的血又像是凝固起来了。
魏安然脸色黑的和炉中的碳有的一拼,倒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反而有种七老八十的老郎中模样了。
“夜非辰,你是怎么保重自己的身子的?”
此话一出,夜非辰还没什么反应,倒是她身后的文雯坐不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瞧着自家小姐,又颤巍巍地去打量定王殿下的模样,生怕他一个不快把她俩从窗户里丢出去。
小姐的胆子也太大了,眼前坐的可是正得宠的定王殿下,她怎么敢直呼其名的?
她该担心的还多着呢。
她家小姐不光敢直呼定王大名,还想一巴掌扇上去呢。
按夜非辰现如今的身体状况,她如今也不用去冒着雪寻找什么三分三了,还是趁早给他准备后事更合时宜。
她在这里青灯古佛的给他翻药经,觅良药,夜非辰在外面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半点不顾及自己的身子,挥霍自己的命数,她还为他操什么心?
死了干净!
夜非辰看着她的模样,解释道:“最近事务太多,实在没时间顾着,以后会注意的。倒是你,怎么几月不见,脾气这么大了,生气多了不漂亮。”
这种程度的解释任叶秉竹看了,都是要大呼震惊的程度,魏安然看他态度诚恳,也不好再发作。
再说,他自己的命,自己要是太紧张,倒显得她太在意。
魏安然冷声道:“当初我既许下诺,必是要实现才行,若你这般不配合,到时候砸的还是我自己的招牌。死何难何惧,不过是没了命,想成的事都成不了,王爷要是世事无求,那就且等着无常来收吧。”
夜非辰:“……”
这丫头,不光脾气长了不少,连口才都好了不少。
魏安然顿了顿,又说:“我近来又琢磨出一套针法,应该对王爷身上的毒有所助益,王爷若是不怕疼,可以试试。”
夜非辰面容温和,点了点头,便是应下了。
魏安然今日这番话,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无论她说话多么暴躁,多么难听,这男人都好脾气的应着,她疑惑的抬头,盯着夜非辰看了看,才发现了他的不同。
这男人如今愈发沉稳了,周身的锋芒也都被掩住,连眼底也更深邃,让人看不真切,更难琢磨了。
“手。”
“嗯?”
魏安然回过神,疑惑间手已经被他握在掌心了。
接着,一个略带暖意的帕子敷上了她的掌心,然后在手背处轻轻打了个结,把她手心的伤口遮住了。
“多谢!”
“不用客气。”夜非辰往后一靠,闲话道。
“在寺中可住的惯?”
“还好。”
“什么时候回去?”
“暂时还没想好。”
二人一问一答,不至于冷场尴尬,却也在刻意避开一些东西,以免他们之间可怜到握不住的情谊消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