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春林站起来,拱手道:“春林佩服!”
“王爷多谋!”许行钧也跟着站起来。
常闵也道:“属下佩服!”
夜非辰端起桌上的茶啜了一口,左手持盖,右手捧杯,然后突然松开右手,杯盏应声而落。
登时四分五裂。
他看了眼地下的碎片,道:“这,便是荣王,我若把他给打碎了,这边……”
他左手捏着茶盖,做了个盖上的动作,手一松,又是一地瓷片,“这边的茶盖也没什么用了。”
三位幕僚对视一眼,深深弯腰,“王爷英明。”
“这些没用的话,留到以后再说。如今开了局,你们要做的,就是想想后面的棋子该怎么落下去。”
“是!”
三人鱼贯而出,房间里安静下来。
夜非辰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仰,就躺在了床上,浑身颤抖不止。
魏安然看着他,一时唏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后,她叹了口气,道:“你如今身子都这个样了,还想着什么杯盏茶盖的,安安稳稳的养身子不好吗?”
“安然,这毒在我血脉,也在我心中,你血脉无毒,可心里也有毒,且不比我浅,不然你又为何跟楚家决裂,入魏家家谱呢?”
这话,在魏安然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她知道夜非辰聪明,却没想到他几句话就点破了她的内心。
夜非辰看了她一眼,“我的毒,我自己清楚,今天允许你留下来,就是不想再瞒着你,我要做的事,和你梦中的一样。”
魏安然看着他,静静地看了半晌,叹道:“就算是我梦里的那般结局,你也要做下去吗?”
夜非辰勾唇轻笑一下,“从我重见光明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决定了,这是我条命应该走的路,无论是生是死,我都要做下去。”
那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担心!
魏安然差点把自己内心的话喊出来,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她走到夜非辰床边,帮他盖上了被子,然后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夜非辰,让我帮你。”
夜非辰猛地睁开眼,看着她,眼神盈满担忧,“你要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想好了吗?”
“我一早就决定好了。”
魏安然平静地说,“这弓我早就拉开了,不然我也不会帮你治病。”
“是因为你的亲人都离世了吗?”
夜非辰低声问道,他还记得,当时在船上,她恨不得与他再无干戈。
“是,我独自一人,生也好,死也罢,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碍不着其他人了。”魏安然浅笑。
自那以后,此心安处是吾乡。
她的心安之处,就是夜非辰。
“傻不傻。”夜非辰叹了一声,算是默认了,然后闭上眼沉沉睡去。
魏安然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帮他解了发冠,满头乌发中掺杂了几根白发。
魏安然叹息一声,替他拔掉,然后关门出去了。
玄若见她出来,迎了上去,“魏小姐?”
“收拾一间干净的屋子。”
“这是……”
“给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