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秉竹活了这二十年,自诩出身不低,见识过的人不少,无论是精于算计的,还是笑里藏刀的,他都司空见惯,却唯独没有见过楚怀行这样的。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楚怀行除了长得不错,念书不错之外,几乎是毫无可取之处,人也没有气魄,就是个怂包。要不是他有个侄女叫魏安然,他连看都懒得看他。
殊不知……
这人竟有一颗难能可贵的赤子之心。
叶秉竹在心里感慨一句,语气也放缓了许多,“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他以为这人会被感动的痛哭流涕,等了一会却毫无动静。
叶秉竹蹲下身子去,看了一眼,得,这人早就坐在地上睡着了。
他妈的,白白浪费老子一腔真情。
叶秉竹嗤笑一声,正想出去喊人来看这个大傻子,谁知道刚往外走了一步,就觉得一阵阻力,低头一看,那大傻子正攥着他衣袍一角,睡得正香。
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紧紧攥着,又像是诉说着主人的担心。
叶秉竹叹了口气,无奈扶额,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
“真是个大傻子。”
——
夜非辰闭上眼,不多时就睡着了。
只是半梦半醒间,他总觉得有道视线一直注视着自己。
他醒了片刻,床边并没有其他人,此时窗外早就漆黑一片,玄若听见动静,端了早就熬好的药进来,伺候着他服下。
等他再睁眼,已是天光大亮。
玄若推门进来,有丫鬟端了热水上前,伺候他净面。
“主子,管家来问,今年的年礼是怎么个送法?”
夜非辰想了想,道:“父皇、荣王府的就按往年的规格,庆王府那边,略重一分,顾皇后那里,重两分。”
“是。”
“因得秉竹那件事,就给顾家和齐武侯府也备一份年礼,普通的就行。”
“那朱府的年礼怎么送?”玄若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问。
夜非辰眉头微皱,半晌才道:“朱府,重礼。朱小姐的年礼,比这份再重一点。”
“是!”
玄若准备掩门出去,就听见一声,“等一下!”
“主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夜非辰走到窗前,想了想,“魏府今年新开府,也得备一份年礼,让魏安然明天回去时带着吧。”
玄若问:“爷,这礼该怎么备?”
夜非辰淡淡地说:“她喜欢什么,就备什么。”
玄若无语,瞬间心疼起外面站着的老管家来。
——
在定王府待的第三日。
傍晚。
魏安然给夜非辰行完最后一次针,带了小半车的年礼,走小巷离开了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