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辰没时间跟他闲扯,行了一礼,“皇兄,我先回府了,竹虚他……”
庆王笑着拍拍他的肩,“去吧,去吧,竹虚太医的脾气差了点,此番牵扯到他的爱徒,心里不好受,你多担着些,总归现在也没到非去不可的地步,还有转圜的余地。”
夜非辰转身离开,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淡去,面容如死水一般平静。刚才夜宴上的不甘与隐忍,仿佛从没出现过。
但是细看他垂下的眼睫,露出的瞳仁里,泄露了他滔天的杀意。
他上了马车,玄若立刻驾车飞奔而去。
到了王府,老管家早就等在门前,还没等他下车,就说:“王爷,刚才竹虚太医回来,把房里的东西都摔了个干净,接着就跑了。”
“跑哪儿去了?”
“老奴也不清楚。”
“玄若,立刻掉头去魏府!”
——
这是魏府第一个端午节,魏安然让人准备了两桌酒,就摆在院子里,让邓齐去请了吴郎中一家,大家一起热热闹闹过节。
白日在廷临江边闹的不愉快,楚怀行一直盯着魏安然,生怕她七想八想钻了牛角尖,开宴后,就一个劲的说俏皮话逗她开心。
这边欢声笑语,院门那边却突然发出一声响,冲进来一个人。
这人便是刚刚得了宫里的消息,来传信的叶秉竹。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又冲进来一个人,这回便是竹虚。
二人对视一眼,面色阴沉,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脸黑的像一尊门神。
“嗯?放着宫里的珍馐美酒不吃,怎么来这儿看门了,这是怎么了?”魏安然笑着问。
这俩人像是没听到她的调侃,还用眼神较劲。
叶秉竹瞪了竹虚一眼,“你开口,还是我开口?”
竹虚一甩袖子,就要丢下他往里走,顺便扔下俩字,“你说!”
他奶奶的,这种难事凭啥扔给他,叶秉竹一扭头,“我不说!”
“我说。”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魏安然下意识的变了脸色,从椅子上起身。
夜非辰衣服都没来得及换,配上他冷冰冰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他走进院子,对杨嬷嬷她们说:“你们先下去,本王与你家小姐有要事相商,四爷留下来听听吧。”
杨嬷嬷立刻起身让其他人一起离开,所有人离开前,都担忧的看了魏安然一眼。
魏安然露出个苦涩的笑,故作轻松的说:“你们今晚是喝多了吗,一个个的不打招呼就冲进来,难道说今晚突厥人说要娶我?”
“安然,你胡说什么!”楚怀行斥道。
魏安然觉得自己才是喝多了,不然她怎么有勇气走到夜非辰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夜非辰,我胡说了吗?”
她问的漫不经心,却像是尖锐的匕首,狠狠刺向夜非辰的心。
他愣了片刻,轻轻笑了一下,“魏安然,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魏安然脸上的笑意霎那间褪了个干净,她面若死灰,颤抖着声音问:“你不让,我便可以不去吗?”
夜非辰被她话中的绝望刺痛了心。
魏安然冷笑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夜非辰拉住她的胳膊,“安然?”
魏安然对他露出一个绝望的笑来,她看了眼夜非辰的手,轻轻挣脱了。
“夜非辰,今日宫里设宴,我师父定是喝多了酒,手不稳,今儿的针就由我来给你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