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虚无奈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背着手离开了。
“师傅刚才叹了口气!”魏安然看着夜非辰的脸色,小心地说道。
“他叹气,我还想叹气呢!”
夜非辰拉着魏安然到桌前,“你的茶杯呢,给我喝一口。”
魏安然给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夜非辰一口喝完,坐在她床上,靠着床头说:“我要睡一会,这几日没睡上一次好觉,累死了!”
魏安然怕他一觉睡到明天,只好劝道:“回自个房里睡吧。”
夜非辰懒懒地看了她一眼,“那床不是你睡过的,我不要睡。”
魏安然被他这话给气笑了,“你在承德行宫里也是这么挑床的?”
夜非辰没理会她的打趣,拍拍床边,“来,让我抱抱你。”
魏安然心道:这么腻歪可怎么得了啊!
但她的行动说明了一切。
她走上前,坐到床边,任凭那人靠在她的肩上,抱住她。
“朱林河又得宠了。”
夜非辰懒懒地丢下这么一句话,过了会才解释道,“那日在行宫,皇帝觉得呼吸不畅,喉咙里有口痰上不来,你猜他如何?”
“该不会是他把痰给吸出来了吧?”魏安然与他靠在一处,听到这话,睁开眼睛。
夜非辰勾唇,眼神晦暗不明,“连我们这群亲生儿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却做到了,倒是该他得宠。只是他这一得宠,庆王的位置便更稳固了。在行宫呆着的这些日子里,我想了很久,却都没想出好的法子来,一个是中宫嫡系所出的皇子,一个是深得皇帝盛宠的朱林河,确实难以撼动。”
魏安然低声说:“不要急于这一时,帝心难测,谁知道他最后到底会选谁,更何况,老皇帝虽然因为荣王一事大病一场,但身子骨还算硬朗,还有好些年可以活。”
“就怕他活得比我还长啊!”夜非辰轻叹一声,心里又给自己补了一句,若是这样,将来该如何做才好?
学夜非衡那样起兵造反?
他自然不怕,大不了马革裹尸,也算对得起他外祖的教导。只是看了荣王一系的下场,他担心的只有安然。
魏安然像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抬头看着他,眼睛一错不错。
先前,她只觉得夜非辰心思深沉,连儿女情长这种事都能举棋不定,就算早就属意她,也只能隐忍着,做出一副无情的模样来。
如今才知道,他那般无情,就是因为对未来的事情不确定,是担心她的安危。
魏安然抬手,抚上他皱起的眉间,“元呈,我是你的妻,咱们荣辱与共,生死都在一处,不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你只管去做吧!”
夜非辰搂紧她,像是要把人嵌在怀里才好。
自己要走的路,又何止是刀山火海,分明是一条直通地府的路,这丫头,真是傻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耳旁响起弱弱的呼吸声,魏安然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让他平躺在自己的床上,又拉过被子替他盖好,看了会他的睡颜,才掩门离去。
她走到院子里,看着院内的那棵树,任凭思绪飘远。
夜非辰想谋得的是那个皇位,让不让他谋,怎么谋,只要他不说,她就不问。
一来这件事非同小可,甚至事关他和一众友人的身家性命,她还没有正式嫁到定亲王府,知道这些对他们都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