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辰在大殿中央处,含着些许淡然的笑,可眉眼间是看透过生死的几分抑郁气息。
他跪地:“回禀父皇,儿臣有罪!凉州城一战中,儿臣一心只在战役当中,眼中只能看到敌军,脑袋里也只有护住凉州城这一件事。因此被砍了数刀只吊着一口气了也不敢分心丝毫,也就没留意过何大人所说的狂风和神兵了。”
何烨磊小胡子一抖,气的不行,“难道定亲王爷未曾留意,陈将军和庞将军也未曾留意吗?”
随着何烨磊的目光,在场诸位也望过去给他们无形的压力。
庞应是个无疑的火爆性格,当初第一次见到夜非辰也没给过好脸色,现在更不会给何烨磊面子了。
“嘭!”
庞应将桌子捶的震天响,起身就对何烨磊开骂:“看你这个熊脸你爷爷我就来气,皇上看重你把你提到兵部,你正事不干净研究什么风啊雨啊的,下次你爷爷我带你去关外看看真正的匈奴,让你见见被几十把大刀围住了你还能看到什么别的东西!”
“粗鲁……”
“粗你娘老子的鲁!”
庞应把陈深一拽,一同行至何烨磊身边,“找二十个匈奴跟你干仗算是欺负你,就我和陈深我俩揍一起你,你看你有没有闲心去看看殿外候着的最后一个人,是大太监还是小太监!”
“住手!”庆王见状不妙也是拍案而起:“圣驾跟前,你们居然也敢放肆!”
“如今是不敢放肆也不得不放肆一回了!”
夜非辰指着何烨磊冷漠开口:“若没猜错的话,皇兄,何烨磊是你的幕僚吧。若是放在别的时候你想用他害人,臣弟尚可咽下苦水。可今儿是除夕,皇兄未免太心急了吧。臣弟不知哪里惹到了皇兄,且臣弟也建议过立兄长为太子,臣弟心无旁骛,还望皇兄容臣弟好好过个年。”
“夜非辰,你不要颠倒黑白!”庆王急忙望向坐在最高处的那人,一脸的苍白。
“颠倒黑白,呵呵,臣弟不敢!庞应,露出你的背给诸位瞧瞧!”
庞应没打顿,当即一声脆响,将自己没穿过几次的朝服扯烂了。又接着背过身去,将自己蜈蚣爬满了似的伤疤,给在座的所有人看。
女眷们赶紧别开脸或者低下头,避嫌不去看。
“庞应这背上的伤,已经是大好过后了的,再不可能恢复更多了。且他是支援凉州城战役中后期的,我和陈深的伤更甚。就算如此,庞应还差点没从阎王爷那里回来,当时治疗了月余才勉强能起身。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若是从凶猛的敌军手下活了,却要死在我们自己人的是非中,实在是大夏之憾!”
夜非辰说着眼眸逐渐充血,目光像把锋利的刀刃,割在何烨磊身上。
何烨磊被吓得倒退几步,说不出话来。
“过去这么久了找了几个俘虏刻意的引导,他们为了求生自然向着你想要的方向说话。何大人若是真那么好奇,大可以找被废的荣王面对面的问话,他可比你精心找过的俘虏说的话有力多了!”
荣王名讳出现,弘顺帝脸色更是差的不能更多了,将手边酒盏“啪”的一声扫落在地。
“何烨磊,你今日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
何烨磊被这一连串的逼问弄的早就自乱阵脚了,现在被皇上一质问,更是三魂没了七魄。
“皇上恕罪,臣只是查到当年卷宗的疑惑之处,想要当众搞清楚而已,仅此而已!别无二心!对,就是这样……可为何定亲王发了大火,就不得而知了。”
话中有话,乾沁宫内的人现在都不敢发出声音,也都知道何烨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