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面的朱慈煊心里暗暗震惊:这金简的脾气可比史书上记载的火爆多了,倘若直接跟他说,要拜晋王为老师,只怕会直接拆了这房子。
老师先抛出‘金维新’这块砖,先消耗消耗金简的能量,然后引出‘晋王’这块玉,金简的能量就没那么大了。
不过,老师至少得先圆了这个说法才行。
只听到沐天波笑道:“金维新大人可不像沫某这般纨绔出身,他可是正宗的举人身份,精通圣人经文,其才学足以胜任太子老师职务,这是其一。”
“一个举人身份算得上什么精通圣人经文,国公大人可真给这位金大人面子,”
金简冷哼了一句,顿了顿,又无奈道:
“不过比起卢桂生那厮,应该胜过不少。”
“金兄不用给沫某面子,”
沐天波笑了笑,自我解嘲道:“沫某有自知之明,若是让沫某参加科举考试,只怕连秀才都中不了,可比金维新这个举人差多了。”
见金简没有出声,继续说第二个理由:
“其次,金维新他可是晋王最为信赖的谋士,若是他做了殿下的老师,以后定然全力帮助陛下,那我们也不用担心有人在晋王面前挑拨是非了。”
这个道理连朱慈煊都懂,丁继善和金简自然明白,点了点头。
沐天波爽朗一笑,捻了捻胡须,接着说了他举荐金维新的第三个理由:
“丁兄和金兄应该还记得朝堂上卢桂生说的话吧?”
“自然记得,”
金简抢先回应,怒道:“卢桂生这厮贪生怕死,竟然不承认是自己教唆太子殿下,真是罪该万死。”
“但若是有人相信卢桂生的话呢?”沐天波声音忽然严厉起来,反问金简。
“这怎么可能?”
“自然不可能,”
沐天波又笑了起来,轻声问道:“金兄想必听过三人成虎的故事吧,”
“三人成虎,老夫自然听过,说得是…”
金简说着说着猛地停住,双眼瞪着沐天波,怒道:“难道现在朝中有人造谣不成?”
“正是,”沐天波叹了口气,悠悠道:
“沫某在云南经营多年,知道的消息自然比金兄和丁兄多一些。
如今昆明城中有一股流言,说是陛下对晋王不满,借着太子殿下的口说了出来。本来陛下想让卢桂生承担罪责,不料他临阵倒戈,出卖了陛下。最后陛下只得将其廷仗击杀。”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金简须发皆张,又拍了拍桌子,怒道:“陛下仁慈厚德,岂会做这等小人行径?这分明是我们三人的主意。”
沐天波深吸了口气,语重心长说道:
“若是陛下让金维新担任了太子的老师,这流言便不攻自破了。丁兄和沫某自然也不用担忧晋王了。”
朱慈煊听得头头是道,更加佩服自己老师的游说本事。
金简虽然气愤,却发现沐天波的话句句在理,也无言反驳。
一旁少语的内阁首辅丁继昌忽然插了一句,问道:“沫兄,陛下怎么说?”
沐天波笑道:“陛下自然没有反对。”
“不行,我金简反对,”金简忍不住大喊道:
“太子殿下可没有说错,这金维新和马吉翔就是奸臣小人,他们两人仗着晋王和陛下恩宠,专横朝野。若不是如今朝中尚有蜀王和国公大人看着,这朝政早就乱了。”
说到这里,声音呜咽起来,喊道:
“如今这两个奸贼蒙蔽陛下,已经祸乱了我大明的现在。
殿下乃是我大明的未来,若是他做了殿下老师,那岂不是把大明的未来也毁了吗?”
朱慈煊听了心中又是欣喜,又觉得沉重,
看来老师平日里没少在他们面前夸奖自己,都把自己看做中兴大明的有为之君了。
丁继善也点了点头,言辞果断道:“老夫同意金兄,若是陛下以旨意下发,我丁继昌愿意辞去这首辅职位,也不同意金维新担任太子殿下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