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但说无妨,”李定国笑了笑,神色有点诧异。
“老师刚才告诫学生,战场上将帅内讧,乃是祸事,学生怕以后忘记,还希望老师时常耳提面训,提醒学生。”
朱慈煊脸色认真,朝李定国微微一揖。
“这个自然,”李定国点头道:“这是身为人师的职责所在。”
朱慈煊伸手碰了碰鼻梁,又轻轻道:“老师深受父王信任,乃是如武侯一般的掌权人物,学生认为也需时时记住这些。”
李定国一怔,很快哈哈大笑道:“好,好,你我师生互相提醒,成就一段千古佳话。”
沫天波朝朱慈煊点了点头,神色很是赞许。
李定国仍然陶醉在战局演化中,追着朱慈煊问道:“那沈永忠既然弃了宝庆,殿下该当如何?”
朱慈煊笑道:“战场对决,敌人的漏洞就是自己的最大机会!自然是派遣大将夺取宝庆,阻止湖南的建奴军队支援。”
刚说完,又疑惑问道:“这孔有德也是一代宿将,奉天府失守,难道他不着急?即使他与沈永忠不合,拒绝派兵增援宝庆,但也该增兵全州和严关才对。”
朱慈煊一边说着,一边小手指了指广西境内,连着桂林和奉天府的严关和全州。
李定国笑了笑,道:“兴许是天佑大明,这孔有德自投降了建奴,一路征战,无往而不利,可谓常胜将军。
他心里瞧不上我大明的军队,因此并无任何大的动作,只是派了李养性和孙龙去防守全州,其他分散部署的军队并未抽调回来。“
朱慈煊已经全身投入其中,听到李定国说得这句话,居然忘了师生之间的礼节,直接打断问道:
“老师,难道孔有德的主力并不在桂林?“
“是呀,“李定国也仿佛到了战场一般,右手紧紧握成拳头状,激动道:
“那孔有德将提督线国安派去守御南宁,右翼总兵全节防备柳州,左翼总兵马雄镇守梧州,而他的巢穴桂林兵力却是不足,不过二万余人。“
朱慈煊指着地图上的要地严关,大喊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军得趁机赶紧占领严关。”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昔日为师也是这般想的,”李定国哈哈大笑,续道:
“为师当时下令西胜营总兵张胜与铁骑右营总兵郭有名率精兵通过西延大埠直达严关,以卡住桂林的咽喉。”
朱慈煊兴奋喊道:“兵贵神速,此时严关守军兴许松懈,我军便可一举攻破严关了。”
这时候,沫天波却是插话道:“沫某记得,晋王昔日却是特别下达密令,让他们先不要打,敌人来了就传烽火,等大军到了,再展开决战。“
李定国点了点头。
朱慈煊前世已经知道了严关之战李定国的用兵,之所以没有先提出来,不过是为了现在的装逼而已。
他假装很是诧异,疑惑道:“严关难攻,倘若敌军死守,兵粮足够,只怕短期之内,难以攻下,到时候待孔有德将广西境内军队聚于桂林,只怕要攻下桂林就很难了。”
“殿下担忧不无道理,”
李定国笑了笑,又道:“但当时形势下,若是让为师再抉择一次,为师还是如此决定。”
朱慈煊道:“老师既然会如此决定,自然有足够的理由。且待学生好好想一想。”
他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但直接就说出来,对一个八岁小孩而言,实在过于匪夷所思,只怕是提前已经知道了这个故事。
如今他已经先否定了自己知晓李定国的用兵,然后再思考一番,若是能想出接近的结果,那自然就容易令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