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朱慈煊送走了刘文秀,正准备回宫,却被老师沐天波叫到了密室。
朱慈煊见他神色凝重,很是奇怪,询问究竟。
沐天波却是反问他:“殿下觉得蜀王为人如何?”
朱慈煊不假思索应道:“蜀王性格谨慎小心,但忠义之心与晋王无异。”
“为师也是这般认为,”沐天波笑了笑,望着朱慈煊认真说道:”殿下若是有心,可以拉拢蜀王,让他成为殿下的心腹之臣。”
朱慈煊虽然一直在拉近与刘文秀的关系,但并非拉拢,顿时啊了一声,呆呆望着自己的老师。
沐天波解释道:
“蜀王满腹才华,胸怀大志,但多年以来,一直受秦王压制,渴望明主而不可得。殿下乃是未来的储君,倘若在蜀王心中留下明主印象,蜀王将可能视殿下为真正的主上。”
朱慈煊虽与沐天波亲近无比,但听了沫天波这‘诛心’之话,心中仍是大吃一惊:
“呵呵,老师的胆子可真是大呀,竟然公然让自己挖父皇的墙角。”
“蜀王乃是一字并肩王,如何会不受重用?蜀王是大西军四大统帅之一,怎么会没有机会一展才华抱负呢?”
朱慈煊也大概知晓,作为四大统帅,刘文秀的地位最低,但对沫天波适才对刘文秀的评价仍不甚明白,接连提了两个疑虑。
沐天波叹息道:
“蜀王虽然是四大统帅之一,但他性格多愁善感,过于自律谨慎,平日里又小心忍让。这种性格对于他身为大西军的统帅非常不利,直接导致其在四兄弟中处于弱势。
蛮横霸道的秦王可以费尽心机挑他的刺儿,性格耿直的晋王则常常口无遮拦、霸气外显、不知轻重得罪他。因此蜀王一直没有自己的军队,才华也被压制以至于没有施展的机会。”
朱慈煊接话道:“听吴太傅说过,秦王让蜀王掌兵,曾经经略川蜀,也算是信任有加了,如何能说不信任?”
沐天波摇头道:“罢了,秦王的事情,为师也不便与殿下议论太多。”
孙可望这个名字,如今在昆明朝廷颇为忌讳。朱慈煊心中明白,自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怀着好奇的目光望着自己老师。
沐天波顿了一会儿,续道:“每个人的抱负不同,如是普通人,到了蜀王的位置,自然很高;但对于蜀王而言,却并非如此。
老师与蜀王认识很久,算是他半个知己,他的抱负可不小。”
”蜀王的抱负是什么?”朱慈煊不失时机得问了一句。
沐天波道:”蜀王曾经略川蜀数年,最钦佩之人便是诸葛武侯,他自然希望自己能如武侯那般建立盖世功业。”
朱慈煊啊了一声,心中对这位逝去千年的诸葛武侯又增添了几分敬意。
即使远离了千年,
其品德情操依然影响着天下英杰,
能让两个乱世的反贼成了守护大明最后的支柱!
这时又听到沫天波冷冷道:“诸葛武侯以忠义闻名,那孙可望之流自然不是明主?”
“那明主自然是父皇了,”朱慈煊笑了笑,道:“这次父皇多亏了蜀王,才能在昆明安定下来,父皇心中对蜀王感激得很。”
“陛下自然是明主,”
沐天波脸色平静得应了一声,盯着朱慈煊认真说道:“但殿下是一国储君,又有创业之君的抱负,宜早该为陛下分忧才是。”
“学生谨记老师教诲,“朱慈煊心中明白老师的话中之话,应了下来,又问道:“蜀王与学生一直生疏,只是最近数日才好转,只怕要拉拢他可不易。”
“殿下身份特殊,又是晋王引荐,蜀王自然不敢与你亲近。”
沐天波道出了朱慈煊心中的焦虑,转而又淡淡笑道:“但如今为师见殿下近日来与蜀王相处很是融洽,这对于蜀王来说,可是少见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