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相这才起身,对李定国道:“父帅的尸首还在营帐外上方百步山坳之处,还请晋王派人取来。”
一旁瞧着的李嗣兴并不喜欢夏国相,一直怀疑对方有诈,听了他的话,立刻请命去取吴三桂的尸首。
过了一刻钟,李嗣兴取了吴三桂的尸首,将他的头颅安放上去,正好吻合,便不再多虑。
夏国相又抱住吴三桂尸体,嗷嗷大哭,引得李定国也侧目伤感。
突然,夏国相朝李定国叩拜道:“请晋王不要忘了答应的话。”
李定国认真应道:“吴三桂虽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汉奸,但也是一代英杰,李某定会好好安葬,不让人羞辱他的身躯。”
“好,”夏国相大声应了一下,整个人忽然倒了下去。
他的腹中不知何时插了一把利刃,利刃锋利无比,直沫剑柄,鲜血已经染满了衣裳。
李定国眼疾手快,上前抓住夏国相身上的刀刃,惊道:“先生何苦如此。”
夏国相脸色发白,气若游丝,断断续续道:“如今国相心愿已了,心中无所挂念。若有来世,愿为晋王而战。”
当他的口中吐出最后一个字,脑袋一歪,倒在了李定国的手臂上;只是他的双眸还是望着吴三桂方向。
李定国缓缓放下夏国相,叹气道:“忠义之辈,当厚葬之。”
李嗣兴虽然心有不屑之意,却也不敢违拗父亲,立刻吩咐人厚葬吴三桂和夏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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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李定国开始收兵。
窦民望带着投降的王辅臣拜见李定国。
李定国久闻王辅臣大名,抓住他双臂激动道:
“王将军勇名天下无双,能归正大明,真乃天佑大明。”
王辅臣虽然桀骜不顺,但受窦民望和吴三省的耳濡目染,也跟着对李定国敬若天神;此时的他乖顺得像只听话的小猫,忙谦虚道:
“末将不过一介莽夫,如何能与晋王指挥千军万马相比?只希望以后能追随晋王左右,为晋王效犬马之劳。”
“将军客气了,以后你我同阶为臣,何来效劳之说?”李定国笑了笑,又赞道:
“此次多亏将军斩杀信郡王多尼,定国才能大败吴三桂的大军。待见了陛下,定国一定奏请陛下,为将军加官进爵。”
王辅臣心中奇怪,整个大明天下全凭晋王一个人撑着;这皇帝明明是个窝囊废物,何必如此迁就于他。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还是不敢造次,连连叩首道:“这一切都是窦将军的功劳,末将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李定国朝窦民望道:“此次大战,玄武营最是凶险,该当重赏。”
窦民望却连连摇头道:“末将不敢居功;末将糊涂,中了罗克铎汉人军师的计谋,让他取走了信郡王多尼的头颅,还退兵十里。如此一来,太子殿下全歼满清八旗的设想就达不成了。”
“民望不必妄自菲薄,“
李定国拍着他肩膀,像是拍着自己的儿子一般,大笑道:“这可不关你的事。吴三省跟我说了那汉人军师,他奇谋倍出,就像三国的郭嘉一般,若是换作本王,也一样不是他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