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担心陛下和皇后娘娘吗?”旁边的杨娥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安抚道:
“其实殿下不必担忧,晋王治军极严,靳统武将军又是晋王手下最为信赖的大将,定不会违逆晋王;这犯上作乱之事,想必只是军中一小撮士卒所为。
其实大军长途跋涉,士气消沉,军中士卒多有怨气,发生骚乱乃是常有之事,殿下将来掌军,自然就明白其中道理了。”
“谢谢杨护卫劝慰,”
朱慈煊听了心中平静许多,道谢一声,心中暗暗自责:“临到危难关头,自己这个穿越之人其实远远不如经历生死磨难的古人呀。”
他转移了话题,问道:“杨护卫,你刚才说这些乱兵行动有序,想必定有人从中谋划,不知是何道理?还请说来听听。”
“殿下真是好记性,”杨娥淡淡一笑,转而不解道:“这才是杨娥不明白的地方。杨娥适才细细观察,发现这些士卒专门劫掠富裕的官员。杨娥奇怪这些士卒如何得来的消息,知道随行官员的贫富?”
朱慈煊经杨娥这么一提醒,先前的恐惧反而镇定下来,陡然想到:
“对呀,自己怎得忘了,历史上朱由榔一行人还是有惊无险得到了缅甸境内,因此这次骚乱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想到这点,心中恐惧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恢复了一直以来风轻云淡笑脸,对杨娥笑道:
“杨姐姐,既然只是有人谋划的士卒骚乱,想必就是想劫掠财物,不会伤人,我们这就下去,和父皇母后汇合。否则母后许久不见慈煊,只怕会担心得紧。”
“殿下说得有理,”杨娥也笑了笑,抱住朱慈煊往回走去。
才走了不远,便见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将军朝他们奔来,见到是朱慈煊,大喜道:“总算找着殿下了,皇后娘娘不见殿下踪影都快急疯了。”
这中年将军乃是大明都督同知邓凯,协同马吉翔担任皇宫随行的护卫统领。
历史中,邓凯性格耿直,嫉恶如仇,护送永历皇帝朱由榔入缅甸后,因为看不惯马吉翔的暴行出言劝阻永历皇帝,结果被马吉翔诬告,被打断了腿,成了坡脚将军。
后来他又联手沐天波想将太子殿下护送回国,可惜功败垂成。侥幸的是,他因为坡脚缘故,躲过了咒水之难,逃回了国,出家为僧。
朱慈煊因为知道邓凯忠心耿耿的事迹,平日里对他很是尊敬。
“邓将军,快带我去见母后,”朱慈煊见是邓凯,心中一宽,便从杨娥怀里下来,喊着要见母后。
“末将参见太子殿下,”邓凯行了大礼,一把抱起朱慈煊,笑道:“殿下请随我来,”
邓凯领着杨娥、朱慈煊等人,往前面走了两个山坡,终于见到了大明皇帝朱由榔和王皇后。
朱慈煊借着月光和火光,朝朱由榔和王皇后仔细瞧了几眼,不由吓了一跳。
只见大明皇帝朱由榔竟然是赤着脚,头发也散乱着,一副衣冠不整模样,任谁见了,都没法跟堂堂的大明天子连在一起!
“煊儿,你去哪里了,吓死母后了,”就在朱慈煊发呆之际,他的母亲王皇后已经从人群冲了出来,一把将他揽在怀里。
“孩儿有杨护卫护着,好得很,母后不必多虑。”朱慈煊感觉到王皇后身子不停颤抖,轻声抚慰。
他此时被王皇后抱得喘不过气来,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过了好一会儿,王皇后渐渐平静下来,朝杨娥等人躬身道谢。
杨娥却时刻不忘自己卑微身份,连连叩拜回谢。
朱慈煊又拜见父皇朱由榔,朱由榔苦笑一声,双眼痛楚无光,挥了挥手,安慰道:“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