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鳌拜看完,顺治带着赞许口吻说道:
“此次我八旗精锐五万出征西南,若非罗平郡王当机立断,将两万精锐撤出西南,只怕这五万精锐要尽数丧命于此。
朕本来想着如何奖赏罗平郡王,不料他却坚持认为大清律令不得违反,非得承担罪过。一连写了两份奏折,上告朕和皇太后,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鳌拜没想到罗克铎会主动承担罪责,不由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道:“罗平郡王不愧是爱新觉罗的子孙,时刻不忘祖宗家法。”
顿了顿,又重重道:
“罗平郡王确实有大功,但他身为副帅临阵逃脱,按照大清律令,理当问斩,抄家全部家产,子嗣皆贬为庶民。”
顺治无奈叹气道:“按照律令自当如此。”
话音刚落,就听到反驳之声传来。
“启奏陛下,老臣觉得不妥!”
鳌拜瞧也没瞧,已经知道出声之人便是索尼。
索尼是两朝老臣,资历比鳌拜还高,自然有资格反驳他的话。
顺治脸色大喜,上前问道:“索爱卿,你有何道理,不妨讲出来听听。”
索尼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来,老迈如老树皮的脸上焕发出勃勃生机,义正言辞道:“罗平郡王若是临阵逃脱,自然该斩!但他撤兵之时,信郡王和卓布泰将军已经遭遇不测,大军败局已定,自然算不得临阵逃脱。”
旁边苏克萨哈、遏必隆也上前一步,力挺索尼,不同意鳌拜的主张。
索尼得了苏克萨哈、遏必隆的支持,大声道:
“若不是罗平郡王当机立断,直接从西南疾行撤军,我两万多八旗男儿也将丧命于西南之地了。
如此大功,微臣以为当奖赏才是。“
苏克萨哈、遏必隆两人纷纷附和。
鳌拜知道这两人平日里与索尼穿一条裤子,也不放在心里,追问道:
“索尼大人好眼力,竟然能瞧出那个贪生怕死的罗平郡王摇身一变,居然为了大清不顾生死。嘿嘿,以鳌拜看来,他分明是怕死才逃跑的。”
“鳌少保此言差矣,”索尼不慌不忙道:“大清国自上而下,人人都愿意为大清而死,就是一个街头凡夫俗子也是如此,何况是身上留着皇族血脉的罗平郡王?”
鳌拜是武夫出身,一下子就被索尼的诡辩堵住嘴巴。
索尼又为罗克铎辩驳道:“倘若罗平郡王怕死,何必自己承担罪过,还上奏陛下,主动请死呢?”
索尼拿着罗平郡王的奏折,对鳌拜道:“鳌少保,这奏折你也瞧见了,当真是情真意切,令朕对罗平郡王的忠心大为钦佩呀。”
鳌拜知道事到如今,要治罗克铎死罪已经很难,于是退一步道:“罗平郡王能主动揽责,不愧是我大清爱新觉罗的好子孙,但是….”
平素温和的索尼这次却蛮横起来,不待鳌拜说完,便朝顺治拱手道:
“启禀陛下,微臣还从奏折上看到,罗平郡王事先是反对进入磨盘山的;就因为他事先反对,才被信郡王安置在了后军。微臣以为这次大军糟了伏击,与罗平郡王毫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