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煊见他们脸上都在琢磨,又加了一把火,大笑道:
“如今满清的精锐都被困在了西南,东南的延平郡王定将大有作为,若是挥海师突袭,一战而定江南,也未尝没有可能。满清若是失去江南重地,至多只能在北方苟延残喘了。”
这倒不是空穴来风,朱慈煊在胡乱画饼。
历史上的这一年,郑成功的确发动了一次规模庞大,对清廷重创的远洋袭击,这场对南京城的突袭虽然以失败告终;但却引得清廷震动,顺治皇帝甚至有了亲征的念想。
在场的老者见大明太子殿下年纪轻轻,应答自如,言辞间比大人还要成熟稳重,无形中对大明的未来增添了几分信心。
他们平日里所见的官员不过五品,此刻见到太子殿下,已经是心态失衡;加上朱慈煊所言都是金言金句,不由得大为赞叹,内心里已经相信了朱慈煊的话。
这些商贾在太平盛世哪有机会结交皇室,纵使他们家财万贯,一辈子也是低等人;如今自己面前站着的,是大明未来的皇帝,而且恰好是他暂时落难之际,最为需要别人帮忙之时。
这不就是一次最佳的投机入市机会吗?
若是输了,不过是输掉些身外之物,反正在异国之地,随时可能被缅地人侵占;
若是赢了,那么自己的家族将一飞冲天,彻底改变九代人的命运!
陈合已经迫不及待,脸上每个表情都露出了商人的投机本性。
他回头瞧了其他老者一眼,朝他们点了点头,朝朱慈煊拜道:
“殿下,我们几位草民虽然不才,但多年来经略得当,如今也有一些家当;如殿下不弃,我等草民愿捐出平生所得,以为朝廷分忧。”
沐天波和沫忠亮听了同时大喜。
“诸位先生忠君爱国,慈煊铭记于心,”朱慈煊起身扶起陈合,却摇头道:
“但圣人曰,无功不受禄。诸位先生的家财也是先辈们辛辛苦苦赚下的,朝廷可没有出半点力气,如何能擅自取之。”
陈合见朱慈煊拒绝了他们的好意,动容道:
“实不相瞒,我大明子民虽然在缅地颇有家当,但却是朝不保夕,时刻被缅人欺侮;不如捐给朝廷,壮大朝廷兵马,也好有个照应。”
“慈煊身为大明太子,却无力庇护自己的子民,真是惭愧。”朱慈煊脸色愧然,朝诸位老者深深一揖道:
“如今大明虽然困顿,但勉强还能支撑;几位先生的好意,慈煊先心领了。”
朱慈煊不是不想要他们的钱粮,而是自己尚且年幼,若是受了这些钱粮,最终还是落到了父皇手里白白糟蹋,倒不如先让记住他们的恩惠,待到合适机会再取。
这些老者听了脸上不免失望,心中却是更加断定这是一笔值得投资的买卖,焦急的心情写在了脸上。
这就是博弈之道,半推半就、虚虚实实方能保住自己的底牌,抬高自己手中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