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里面的内容与沐天波期望的相差无几;就是为了凝聚人心,令刘文秀护送太子殿下归国。朱慈煊听完,刘文秀上前接了圣旨,以为就此完事。
谁知李国泰又从衣袖里取出一张圣旨,清清嗓子,大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淮国公马宝….钦...”
朱慈煊暗暗惊讶,父皇居然对这次入缅的将军大张旗鼓的封赏,比如将吴三省封为吴国公;马宝晋升为护国公;其它众将也都有封赏。
这张圣旨言外之意非常明显,就是让参与这次行动的诸将安心;此次入缅将太子殿下与皇帝分开,并非违逆,而是皇帝朱有榔认可甚至授意的一次救驾之举。
众将听完圣旨欢呼一片。
刘文秀和朱慈煊上前领旨,代替诸将谢恩,又请李国泰进了营帐喝酒。
李国泰神色卑谦,与平日里大不相同,酒不过三巡,便道了一声,‘天色不早,陛下正等着臣的消息’,起身告辞。
朱慈煊想到,李国泰乃是桂王府邸的老人,以后皇祖母、父皇和母后以后皆需他照顾,便起身送他出门。一路上朱慈煊与李国泰并肩而走,询问了许多桂王府邸父皇母后的许多旧事,不知不觉竟然送到了营帐外三里之地。
“殿下请留步,”李国泰忽然驻足不前,朝朱慈煊叩拜道:“老臣昔日对太子殿下多有失礼,如今殿下不计前嫌,千里相送,老臣真是惭愧难挡。”
李国泰一直与马吉翔狼狈为奸,处处为难朱慈煊的老师沐天波,也就是为难朱慈煊了。
“李公公对父皇忠心耿耿,一切都是为了父皇,为了大明着想,”朱慈煊大难逃生,整个人的心胸也开阔不少,已经将昔日不快旧事抛之脑后,笑呵呵得扶起他,笑道:
“李公公,皇祖母、父皇和母后还需公公你照料,有老公公费心了。”朱慈煊送他,一来是代表礼仪;二来也是希望他好好照料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老臣追随陛下几十年,照顾陛下他们乃是老臣的本份,”李国泰的脸色缓和一些,却是坚持不肯起身,叩拜道:“臣一生追随陛下,陛下在哪里,臣自然也在哪里;但是臣有一脉李方,他思念故国,整日里夜不能眠,臣恳请殿下这次归国,能将他一并带上。”
李国泰是太监身份,但他有义子;这个李方是他义子的儿子,也是他的一脉。
“原来是有事相求,怪不得今日态度这么好。”朱慈煊心中恍然,不解道:“小王这次回去,父皇私下里说不需大臣跟随吗?”
“启禀殿下,陛下本来无意干预众臣的动向;但听了马吉翔的一席话,说太子殿下年幼,除殿下的老师外,其他大臣不宜跟随,免得晋王和蜀王不悦。”李国泰提到了他的同党马吉翔,第一次咬牙切齿起来。
“罢了,父皇还是恐惧自己称帝;但他终究还是让老师陪同自己,也算是尽了父子之情。”朱慈煊心中叹了口气,笑道:“马大人说得有理,至于公公的亲人,小王会让老师照顾他的。”
“殿下大恩大德,老臣万死不辞,”李国泰这次真是动了真心,不停得磕头。毫无疑问,作为一个精明成妖的老人,他早已经看透了朱有榔的本性,他自己这幅老骨头陪葬也就罢了,但自己的血脉却是一定要回到故土的。
朱慈煊愿意帮助李国泰,一来是感激他对皇祖母、父皇和母后多年的照顾;二来父皇的身边,需要有自己的人。李国泰虽然是父皇的心腹,但他更加疼爱自己的血脉,兴许在关键之时,自己用得上他。
一送走了李国泰,朱慈煊就拉了沐忠亮一起商讨回归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