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兵败如山倒,几乎全部被击沉、夺获,海面上到处是船只的碎片与尸体,翻滚的红浪上下起伏。清军主帅达素、李率泰等弃船而逃,侥幸身免。
数日之后,这场海战的结果摆在了北京城皇帝和众位议政大臣的面前!
*****
“众位爱卿,东南的局势你们怎么看?”年轻的顺治皇帝脸色有点苍白,他已经被这份战报气得半死,多亏了有上一次磨盘山惨败垫底,他这一次情绪才不至于完全崩溃。
鳌拜取代了索尼,第一个上前应话。
“陛下,老臣以为东南虽然战局不利,但却不足为患?郑氏出身海盗,所长乃是海战,只要我军避开海战,坚守内陆;他们也无济于事,鞭长莫及。”
“鳌少保,你的记性也未免太差了,难道忘了就在一年前,郑氏兵临江宁城下了吗?”索尼对鳌拜咄咄逼人态势甚为不满,不慌不忙得插了鳌拜一刀。
“江宁的事情,鳌拜自然不敢相忘,”鳌拜没有抬头,颇有底气说道:“郑氏之所以兵强马壮,索大人可知为何?”
索尼叹气道:“郑氏控制了海域商贸,从中牟利,钱财滚滚,自然兵强马壮。”
“索大人可有应对之策?”
“这,…”索尼一下子被鳌拜问得呆了许久,接着才道:“老臣还是赞同施琅的提议,我大清应建立一只强大的水师,方能彻底击败郑氏,永绝后患。”
“索大人,你兴许忘了我满清八旗是马背上得了这天下,而不是乘着水师战舰,”鳌拜遥遥头,痛惜道:“可怜我八旗一万健儿就因为索大人的一句话,白白断送了性命!”
“鳌少保,你…莫要血口喷人。”饶是索尼老持稳重,如乌龟王八,也不敢背上这口大黑锅,跳起来指着鳌拜的鼻子骂了起来。
“两位爱卿莫要争吵,”年轻的顺治皇帝轻轻咳嗽几声,罢了罢手,劝道:
“两位爱卿都对大清一片忠心,所言也都是为了我大清的万里江山。至于这次兵败,若要追究其责任,那也该是朕的过错。都怪朕好强,想一举灭了郑氏,好一心对付西南的李定国,这,这都是朕的错。”
“老臣该死,”索尼、鳌拜等四位议政大臣一起跪下,请求大行皇帝的宽恕。
“众爱卿莫要这样,快快平身吧,”顺治皇帝挥了挥手,从皇帝龙椅走了出来,行到鳌拜身边,柔声问道:“鳌少保,你适才有话没说完,你来说说,对付郑氏有何妙计?”
鳌拜受宠若惊,朗声道:“老臣昨日接到海澄公(黄梧)写的‘平贼五策’,觉得颇为有理,特带来给陛下瞧瞧。”
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卷纸,双手举过头,自有太监接了递到顺治手中。
顺治打开一瞧,苍白的脸色变得愈发无力,他咳嗽不停,吓得献策的鳌拜身子不住发抖。
顿了许久,顺治才自言自语道:
“海澄公的策略虽好,只是太不人道,有违天理;迁界二十里,所累百姓何止千万,陷朕于不仁;杀同安侯(郑芝龙)陷朕于不义;挖郑氏祖坟,陷朕于不孝…鳌少保,此事暂且搁置吧。”
鳌拜见顺治皇帝身体不佳,忙叩首道:“老臣鲁莽,让陛下受惊了。”
“此事与鳌少保无关,澄海公之策,可谓釜底抽薪……看来郑氏的确不足为患。”顺治皇帝的脸色稍稍缓和一些,又问鳌拜:“鳌少保,西南的局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