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将军先朝朱慈煊点了点头,又朝众位僧人合十道:“蜀王崇尚佛法,特地邀请众位僧人到府邸一叙,畅谈佛法。”
“是蜀王?对了蜀王崇尚佛法,不如我们大家一起游说蜀王,请他撤了这不合理的法令。”
“静山师兄,你莫白费心机了,这西南之地向来是晋王说了算,几时轮到蜀王了。”
朱慈煊瞧了这个静山师兄的僧人,正是先前对李定国出口恶语之人,不由摇了摇头;他听见蜀王邀请众人,心中已经猜到,此事十有八九与自己有关;他还是对自己远走东南放心不下,故才布下此局。
朱慈煊一边想着,一边跟随着静山等僧人前行;约莫走了半刻钟,众人进入一座高大宽敞的府邸;府邸的中厅,蜀王刘文秀已经命人准备了茶水,在等候着他们。
这些僧人见到刘文秀,纷纷合十参拜,请求蜀王出面,让晋王收回成命。唯独朱慈煊却是站着,微微合十行礼,沉默不语。
旁边的僧人静山拽了拽朱慈煊的布衣袈裟,带着恼火怨道:“事关佛法弘扬,师弟还这般托大。”
朱慈煊轻轻弹开他手,笑道:“法在你我心中,在天下万物的心中;岂会因为晋王的一纸法令会有所改变?小僧只拜佛祖菩萨,还望师兄见谅。”
静山听得又是着急又是愤慨,忙向蜀王刘文秀解释。
刘文秀抚掌笑道:“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却是精通佛道,颇得本王之心。”又请众位僧人就坐;然后才道出邀请他们的原因:“文秀此次前来,一来是为了聆听佛法教诲,二来是为了二哥的鲁莽之举,向众位高僧赔罪。”
静山合十问道:“蜀王,难道真得无可挽回吗?”
刘文秀站起身,朝众僧人作揖道:“我二哥心系天下百姓,虽然走的路与众位高僧不同,但大道皆是殊途同归,与佛祖‘普渡众生’也并无差异,还请诸位高僧在佛祖面前替我二哥多多美言。”
朱慈煊听刘文秀言辞颇为诚恳,似乎真得害怕晋王因此而得罪了佛祖,从而被取了阳寿;不禁自己也半信半疑起来,忙在心中念道:
“佛祖,观音菩萨,太上老君,诸位天上的大神,晋王老师此次颁发这驱佛令皆是为了弟子,你们若要怪罪就怪罪我好了。”
待了一会儿,又不放心,带着威胁口吻道:“佛祖,你若是真因此取了我老师的阳寿,那我朱慈煊他日身居九鼎,就敢去佛灭法,让中华大地再无僧人容身之所。”
他自顾自得想着,刘文秀却是走出来一一询问每个僧人的法号和庙宇;待问道朱慈煊时,朱慈煊取出证明自己身份的佛门玉牒,道:“小僧法号慈叶,出自云南昌文寺。”
刘文秀让人记录下来,又接着询问下一个僧人。
待做完这些,刘文秀便请众位僧人讲起了佛法,一直讲到傍晚时分,他又命人为所有僧人准备了素食,请入客房休憩。
朱慈煊混在众僧人中,该吃吃,该说说,该睡睡,静静等待刘文秀派人来。
到了子夜时分,府邸所有人都已经入了梦乡。朱慈煊的房门被敲开,他打开门,见还是白天那位将军;只是就他一个人,他见到朱慈煊,毕恭毕敬对他拜道:“蜀王白日里对高僧所讲佛法颇有兴趣,还请高僧移驾前往。”
朱慈煊自然应允,与胡一清一同随着中年将军穿过了长廊,进了一间密室。
密室里,老师刘文秀正静静地等候着他。
待密室的门关闭,刘文秀拉住中年将军,指着朱慈煊笑道:“王兴将军,快来拜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