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才?怎么听着有点耳熟?”怀化知府咦了一声,望向林捕头。
“大人,就是上次向大人举报他弟弟参与反贼的那位秀才?”林捕头轻声提醒。
“哦,就是那位考了二十多年还考不上举人的那位老秀才?”知府轻蔑哼了一声,皱了皱眉头,脸色颇为不悦,转向朱慈煊:“小和尚,这位官爷说得可是真话?”
朱慈煊点了点头。
“那你还有啥好说的?”怀化知府笑了笑:“你这和尚竟然敢为反贼超度,就算不是反贼,也有反心。本官将你入狱,合情合法,你安能狡辩?”
“知府大人可是大错特错!”朱慈煊淡淡一笑。
“本官错在哪里?”怀化知府呵呵一笑,他毕竟是一方大员,涵养却是有的。
“试问知府大人,佛祖也曾超度恶人,难道佛祖是恶人?陛下的老师玉林通琇禅师也曾数次超度过大人口中的恶人,难道玉林通琇禅师也是恶人?倘若玉林通琇禅师是恶人,那陛下拜他为师,按照大人的意思,陛下岂是个是非不分之人?”
知府开始还不以为然,但听到最后一句,脸色登时大变,辩解道:“你这小和尚,真是巧舌如簧,你就不怕本官刑法伺候?”
“知府大人若是刑法伺候小僧,只怕知府大人头上的乌纱帽很快就保住不了,”朱慈煊神色淡定。他怀里还有黄梧和尚可喜写给福建总督李率泰的亲笔信,他才不怕这个知府。只是担心这个知府真得对他动刑,还要白白受这皮肉之苦。
这些当官的最怕就是自己头顶的乌纱帽,绝对不敢拿自己前程去跟自己这个小沙弥打赌。
果然,怀化知府听了朱慈煊一番话语,登时不再多语,只是带着质疑和蔑视的眼神紧紧盯住朱慈煊的眼睛;
但见朱慈煊的神情始终平静如一,甚至还带有对他的轻蔑之时,知府大人开始胆怯了。
他不敢拿自己的前程跟朱慈煊赌;毕竟赌赢了,对他并无什么好处;但若是输了,那一生努力就付诸东流了。
“大师,那就请在府邸中歇息一日,一切待明日总督大人到了再说。”怀化知府神色笑了笑,似乎全然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之事。
“明日总督大人来了,记得叫小僧?”朱慈煊呵呵一笑。
兴化府知府听了更加客气,倒是信了朱慈煊七八分,亲自迎着朱慈煊到厢房歇息。
朱慈煊坚持要见福建总督,因为他知道如今的福建总督应该就是李率泰。
李率泰是满人皇帝眼中的好臣子,为大清国立下赫赫战功,最后累死在任上的模范官员,偏偏他还是个汉人。
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此时的汉人追随满清的如过河之卿,朱慈煊也记不住。他印象之所以如此深刻,在于李率泰做了两件特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