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大明的宽恕,”丽璐躬身致谢,顿了顿,脸色为难起来:“大师,只怕暌一总督不会接受大师的提议!”
“既然如此,丽璐小姐,那只能炮火上相见了!”朱慈煊毫不客气喊道。
他之所以态度这么强硬,在于他已经猜到丽璐小姐与暌一总督关系不菲;否则不会在台湾停留这么久;甚至更大可能,这暌一总督与丽璐一样,同属于奥兰耶家族的支持者!
“不,等等,大师,”丽璐深思了一会儿,轻轻道:“兴许,丽璐可以试试游说暌一总督。暌一总督跟随奥兰耶亲王的多年,为了奥兰耶小亲王,他兴许会同意大师的提议。”
“暌一总督是奥兰耶亲王的支持者?”朱慈煊心中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眼睛大亮,追问道。
“是呀,”丽璐郑重其事道:“暌一总督就是因为支持奥兰耶亲王,得罪了那些商人;被议会从阿姆斯特丹调到台湾的。”
“那么,丽璐小姐,请你为小僧引见暌一总督。”朱慈煊躬身合十,非常诚恳得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小僧想与丽璐小姐一起游说暌一总督。”
“真的吗?大师?这,这真是太好了,有大师相助,兴许真能说服暌一总督!”丽璐展颜欢笑。
朱慈煊抚掌大笑道:”事不宜迟,小僧这就陪同丽璐小姐前往。”
说完,领着丽璐去见了郑成功,禀明劝降事宜。
郑成功听了大喜,遂书信一封,盖了印戳,表面全权委托朱慈煊代表大明与暌一交涉。
朱慈煊拿了信件,带了胡一清和几名贴身护卫,与丽璐前往热兰遮城堡。
….
丽璐的身份果然不一般,朱慈煊一到热兰遮城堡,很快就见到了暌一总督,而且是非同一般的贵宾待遇。
在单独的会议室里面,只有暌一、丽璐和朱慈煊、胡一清四人。
四人坐在圆桌上,朱慈煊和暌一对面而坐,丽璐充当两人的翻译。
“很高兴见到你,暌一将军!”朱慈煊的话很讨得暌一的喜欢,他知道在军人暌一的心里,将军的荣耀远大于总督。
“暌一也很高兴见到你,大明使者慈木大师,非常感激你仗义救了丽璐小姐!”暌一起身微笑着摘下帽子,深躬朝朱慈煊行了一礼,态度非常真诚。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东方骑士本份,”朱慈煊起身合十行礼,大言不惭笑了笑道:“这么说来应该感激那些海盗,没有他们,小僧今日就无缘结识暌一将军了。”
暌一听了丽璐的翻译,坐了下来,神色欣喜道:“还请慈木大师游说延平王,请他退兵。”
朱慈煊听了脸色一拉,态度强硬起来,喝道:“暌一将军只怕是会错意了。此次大明领兵,对收复台湾是志在必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暌一脸色抽动数下,不解道:“慈木大师,你刚才不是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东方骑士所为。现在我们被延平王大军围困,你应该帮助我们。
何况,你跟丽璐小姐还是好朋友!”
朱慈煊冷冷道:“暌一将军只怕弄错了,被困在台湾的并不是将军,而是台湾的数十万大明子民。这些大明子民被你们荷兰人欺压了三十年,他们一日也不能等下去了!”
他说完,丽璐朝他望了几眼,显然,她在为难如何将朱慈煊的话传递给暌一?
朱慈煊坚定得朝他点了点头。
丽璐叹了口气,将朱慈煊的话原封不动得表达给暌一。
“不,不,不,我们没有欺压台湾的百姓,”
暌一听完,几乎是跳了起来,辩解道:“我们给他们带来了先进的文化技术、我们为他们提供了新的赚钱手段,他们原先种的大米太廉价了,丝毫没有利润;但现改种白糖,我们帮他们发了大财。”
又是陈年老腔调!
前世老美就是带着‘自由清新的甜美空气’不停忽悠殖民世界百姓,将那些信仰追随者忽悠成‘瘸子’!
“够了!”朱慈煊不待丽璐翻译,霍然而立,直接用荷兰语挥手打断了暌一的自辩,大声道:“暌一将军,请注意你的身份。对于我大明来说,你们是一群强盗!而台湾是我们的大明的家园!”
暌一听完丽璐的翻译,一下子怔住了。显然,朱慈煊的反应与先前他交往过的任何东方官员不同。
东方的官员至少在表面上永远是那么含蓄和善,表述的话语大都也是流于形式的礼节性词汇。
相比之下,朱慈煊的言辞实在是太直接、太露骨,倒像是西方人的言辞方式!
“那么,请问慈木大师,你与丽璐小姐来见我,是来劝降的吗?”暌一倒吸了一口气,态度也变得冷漠起来。
“不,”朱慈煊却是笑了起来,带着真诚的笑容喊道:“我是为了暌一将军的前途而来!”
“什么?”暌一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质疑道:“慈木大师,暌一可不是听信只言片语的三岁小孩!”
“将军现在面前有两条路可走,”朱慈煊伸出右手,比了个剪刀二手势,在等待丽璐的翻译后,继续说下去:
“第一条路,将军继续坚守,一个月后弹尽粮绝,在台湾评议会的压力下不得不投降!”
“胡说!”暌一被说到了痛处,拍着桌子愤怒喊道:“我们热兰遮城堡是由欧罗巴洲最强的工匠修筑而成,我们的城堡是世上最坚硬的堡垒,你们根本不可能攻破!”
“是吗?暌一将军?”朱慈煊指着紧闭的窗口,哈哈笑道:“暌一将军想必也看到了,大明已经在热兰遮城堡对面修筑了炮台,用不了多久,我大明的炮弹已经可以打到城堡内。
到时候,伟大的暌一将军,只怕你们士兵连大便的地方都会失去!”
朱慈煊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历史中,郑成功在荷兰人帮助下修筑了炮台,火炮直接轰炸到了热兰遮城堡的厕所,直接导致城堡内士兵不敢外出大便!
丽璐神色闪过一阵恐惧,才缓缓将朱慈煊的话原封不动翻译过来。
暌一啊了一声,呆了一会儿,显然这话说到了他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