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煌言细细看完,发出啧啧赞叹声,盛赞道:“殿下之才,胜户部尚书多矣。”
朱慈煊笑了笑,没有谦虚客气,指着表格道:“慈煊资历尚浅,对于户部之事不甚熟悉,尤其收支列项更是粗浅,还请先生指正。”
“殿下谦逊,微臣指正不敢当,请教倒是不少,“张煌言遂指着表上方收入项下方列示的明细项,认真问道:
“殿下将收入项分为:日常收入和非日常收入两大项目,微臣尚能理解。但日常收入项下所列的自有财产经营所得、关税、商税、矿税、地税…,微臣就不解了。
据微臣所知,詹事府收入项甚少,如今微臣所知的就是晋王和蜀王私下拨付给殿下的三十万白银和二十万石大米等行军必要物资。就算取了安南,也不过多些地税收入,何来其它?”
“先生此言不妥,”
张煌言虽然在大明读书人中见识翘楚,但难免受时代所限,将政府财政收入锁定在地税、盐税、茶税上,正如先前他会慷慨陈词得反对郑成功出兵台湾一样。
朱慈煊摇了摇头,取出中南半岛的地图,指着岘港位置笑道:
“先生可莫小瞧了这小小港口,这安南的岘港可是一个大金矿。据慈煊所知,整个东亚和东南亚二成以上的海外贸易皆在此交易。我们只需取了岘港,便可以坐地收取源源不断的关税和商税,保守估计,安南的阮氏每年收取的税银不下好几百万。”
“是延平郡王说的?”张煌言眨了眨眼睛,吃惊得望着朱慈煊。
“正是,”朱慈煊点了点头。
这信息是他前世阅读大航海时代掌握所得,由于满清和日本幕府先后开始闭关锁国,东亚的商人不得不选择在岘港交易,整个岘港就像前世的某宝平台,坐收交易中介税。
再说,他现在将此功推给朱成功倒也合情合理,毕竟朱成功也知晓岘港是个大宝藏;如果自己不出现,他也会派手下大将杨彦迪前往侦查。
“倘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老天爷赐给我大明的好礼物;”
张煌言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地图上的岘港好一会儿,又看看东面的升龙府,满怀欣喜道:“安南的南方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税收,而北方的升龙一带沃土千里,是个天然的大粮仓,若能收复安南,钱粮便都不缺了。”
“正是如此!”朱慈煊点了点头,又心平气和道出收复安南的难处:
“安南民风彪悍,黎氏窃权后,蛊惑安南百姓,致使安南百姓远离中土、视我大明如仇寇,要收复安南可谓步步唯艰。”
“殿下不必忧愁,”朱慈煊笑了笑,振振有辞道:
“如今安南内乱,此为天时;有水师相助,此谓地利;安南自古便是我大明领土,黎氏阮氏郑氏连年征战,祸害百姓,殿下亲征,溯本规正,此谓人和;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殿下手中,何愁大事不成?”
张煌言受儒家思想束缚,骨子里并不重视边番安南;之所以愿意随同出兵安南,更多是为了守护朱慈煊;但现在听了朱慈煊的一番言论,竟发现安南与大明国运息息相关,不由开始给朱慈煊鼓劲。
这是朱慈煊乐意看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