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仔细想明白怎么回事，夜魇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她身上。

“阿阎！”天炽慌忙地扶住夜魇，却见他两眼紧闭，已然晕了过去。

她将他放在自己腿上，仔细检查他的身体状况，确定夜魇只是晕倒，而无生命危险时，才狠狠松了口气。

天炽冷静下来回想刚才的情况，倒也猜出了一个大概。

夜魇这傻子竟然将自己的全部修为给了她，助她平息了天火的狂躁，自己却落得修为尽散的下场，真的值得吗？

天炽垂眸凝视着夜魇安静昏睡的脸，那张颠倒众生的昳丽妖颜此时此刻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哪怕是陷入昏迷，他的修眉也紧紧皱着。

天炽伸手想要抚平，却效果显微。

“傻子。”天炽轻轻叹了口气。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几年来不分昼夜地拼命修炼，吃过多少苦遇过多少难才换来如今的成就，明明离成仙只剩临门一脚，他却说放弃就放弃了。

为了她，自己辛苦几载的成果全部白费。

重头再来，又不知要多少年。

那些错过的机遇，再也不会遇到了。

天炽心里五味杂陈，一时看夜魇看得有些失神了。

不可否认，这一刻，她的内心触动了。

似有人拨动了她那根千年沉静的心弦。

结界带着他们一点点沉入潭底，四周除了水流声再无其他声音，安静得仿佛被世界遗弃。

越深入到潭底，便能看见那些早已化作枯骨的人飘浮在水中，记载千百年无人问津的岁月。

这些人里，或许有上仙，也或许有神明，但最后都是枯骨一具，死后连姓甚名谁都不会有人知道。

天炽想想，倒觉得有些可悲。

为了追求这份力量，而失去了生命，多不值啊。

而他们现在这些前仆后继进入北澜遗迹的人，又何尝不是呢。

天炽靠着结界，夜魇安静地躺在她腿上，沉睡不醒，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天炽已经完全失去时间概念时，平静的潭水终于有了变化。

水流不再和缓，骤然变得湍急，带着他们挤进了一个狭窄的隧道，眼前突然变黑，一切都看不见了。

天炽下意识抱紧夜魇，唯恐再来什么变故，将她和夜魇分开带走。

以夜魇现在的情况，若与她分开，必死无疑。

好在，这条隧道并不长，中途也没有什么变故发生，天炽和夜魇被水流冲到了一间石室里。

天炽迅速反应过来，带着夜魇跳进了石室，避免接着被冲向不知名的地方。

石室里只有一扇门，想来是唯一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