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的小螃蟹又发作了,要去上网了!
这次打算玩精灵族,喜欢看绕树的圆球,于是忍不住去了。往哪儿去呢?我走的是前面打米厂转弯那条小路,然后往朱家浜通往柏枝台这条台沟路上去柏枝街上。这样就到了上街头。
到了柏枝街上,这街不大,但也整洁。网吧那时候有四家,我选了中间的一家。外面是玻璃门,我走进去——我绝不是故意的,我碰到了读初三的两个女生。其中一个还是很漂亮的那一个,她美丽的眼睛又大又水汪汪的!
那个眼睛不大的说道:“完班主任老师哪么还不来呦?”
她两个坐在门的对面,我无处可逃,因为往后退太明显了。所以我被漂亮的大眼睛扫射到了!
没办法,我硬着头皮交了钱,网还是要上的。我仿佛被打了一枪,而且子弹无视你的护甲,直击你的内心深处,打击你的灵魂,属于魔法性攻击你的重型护甲。
就好像我是只不被人喜欢的动物,造成了他人视觉上的困扰。
我一想,三年了,当初读初三的同学都已经学了好多好多好多深奥的知识了。等他们读完大学就什么都会了,什么都懂了。
我就像只虫子,已不知人间的故事。她们那种要躲开我的目光,就像看见弱小的虫子,可又不忍心踩下去。
我不是甲虫,此时的我长得比她们还漂亮!
我找到里面的位置坐下,交了5块钱,时间不玩长了,得慢慢花。
这游戏设计的有头脑,人族、暗夜精灵、兽族、不死族,他们各有千秋,而且各不相同。建筑物和玩法不重复,但又不出游戏本身的范畴,因此属性和生产费用恰到好处。游戏开发者本人也是热爱想象的,关键是人家能实践,把想象力转化为能用实际的手段方式去表达,并且维持着本人生活所需要的资源,包括荣誉。
我欠缺后者。我喜欢精灵族的建筑物和小精灵,后来清一色的空军也能对抗电脑了。于是玩游戏本身尚在其次,视觉上看游戏场景本身成了享受。
5块钱玩完了,也就下机了。走人了,不要对其他地方看,就像圣斗士星矢里面的美杜莎之盾,你不看它,你不会变成石头的。只要看好路面,不会被绊倒就好了。
那天阴雨天气,我回来还早,奶奶坐在灶房屋门口和另外一个老妈子聊天。奶奶问我:“到柏台啼嘀吧?”
“嗯。”
我一回来,就躲在了床上,埋起头来伤心的睡了一会儿。
中学校里开学了,一清早上播放着之前的老音乐,听起来颇有种心理反应,不过跟我没关系了。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所以尽量睡满12个小时,每天晚上越发早点睡,六七点钟睡吧,七点左右就睡了。
睡在床上舒坦极了!我的身心得到完全的舒展,外面吹过来的凉风敲打着窗户,让我仿佛听到了之前的所有声音。我感觉自己藏好了,就藏在自己的被窝里。
我有时候上厕所,跑到后面桔林里去上。小便呢,就在灶房屋侧门,我以为别人闻不到。
有一回,伯伯逢场落屋里,走到侧门那里,她说道:“这里有一股尿臭!”
自那以后,我就不在侧门那里随便尿了。
奶奶说道:“有时候了,完两个到后头搞柴火。”
我不肯,结果这个不肯消停的农村老太太一个人跑到后面去耙竹叶。我当时在房里看电视,只听见后面奶奶喊道:“弟儿,你来看!”
我知道她喊什么,可就是不去,太可怕了。
“你来!”
“你来哈!”
“我要你个人来看!”
“啧啧!”
她知道了还喊?
我看我的电视就行了。
奶奶的骨头还硬朗,真不愧是农村里锻造出来的妇人,一把年纪了还喜欢折腾。
自那以后,我就没去后面上厕所了。
我和奶奶吵了一架,她开骂的声音让我很容易想起小时候,刺痛我的心!
我赌气去了楼上,睡觉,把铺睡搬到了楼上。晚上,奶奶在下面哭,她喊我:“弟儿?”我只是不作声。
父亲晚上回来,我听见下面他和奶奶的声音。我也伤心了一会儿,我在看《封神演义》。
父亲洗完脚后,就上来了,他劝我。我只是“哦”一声声回答,就是不肯开门。父亲见我执意不肯开门,也不再勉强,一晚上就过去了。
我在楼上睡了一段时间。
在楼上睡觉的时候,我晚上有时候尿尿,就懒得下去,甚至懒得开门。把房门窗户一拉开,一只腿站在位子上……然后对准窗户外面,“嘘”的尿了下去,落进后沟里。
我听见奶奶的声音:“咧呗!他又屙待后头,解个手都懒的下来的!”
这么晚了,她还没睡熟?她的耳朵很灵敏的!我睡得很死,不是晚上白菜吃多了,不会这么多尿。既然被人听得见,以后就不要这样站在窗户上小尿了。
我把铺睡又搬下来,还是回到奶奶房里,在上铺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床铺。放好了《封神演义》,把那本《三国演义》放到二楼去,想看的时候随时可以拿下来。书在自己手上,跑不了。
当初堂姐把我的《智略》借走了,说下次她回来就带回来,结果就没消息了。我也不问了。我现在手上有本《东周列国》,看了几个回目,不急,慢慢看,放牛的时间可以边看边想。
上午,我和奶奶在塌子里坐。她喂了猪,我早上看了牛,吃了早饭,两奶奶消停了。
我坐在椅子上,听见家里一只母鸡在杏子树那里咕咕叫,那声音就是要孵孩子了。奶奶说道:“不让它抱,屋里喂鸡儿不起来。”
我说道:“给它抱,喂的起来,我来喂。”
于是,这只母鸡在鸡窝里咯咯的欢快了起来!把家里的鸡蛋一照,哪些是适合孵化的,就挑选出来,统一放在一个箩筐里。
这只母鸡就执行她的本能,一个母性所拥有的本能。我高兴极了,我就天天瞧着……一只鸡儿……两只鸡儿……几天之后,箩筐里的鸡蛋全都破壳了。清一色的小*儿,小家伙们刚来到这世上,欢喜极了!
它们不知道人间的烦恼,不知道人间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