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练习,避免害怕,我晚上有时候跑到三楼,站在三楼阳台。往下一望,脚底发麻。
我本来是怕高的,可是没有办法,我感觉自己一定要这么做。我发誓:我绝不会被那些人统治的,发誓不会!
我当然是偷偷跑上去的,脚底轻轻的,有时候是白天。
父亲有一回晚上,听到了我上楼的声音,他问道:“弟儿,你是不是跑到楼上啼滴呀?”
我没有应他,在楼上往下一望。心想,某一天,你们早晨起来,就会发现我已经去了!我把自己的肉体还给地球,我的精神已经不在这里了。为什么要挤在一起?可能的话,各去各的星球岂不更好?正所谓“白色的蝴蝶去白色的花儿……红色的蝴蝶去红色的花儿……”
我真高兴,一想到能见到湖泊星球和首乌星球,我就兴奋极了!
父亲日复一日每天早出晚归,他要忙到天黑。他给别人家里安装水电,有时候没吃晚饭,避免太晚,又怕要喝酒。我想起他上次说:“翻车了,头离汽车的轮子只一滴滴(点点)远了。”我都捏一把汗,别死在我前面。每晚,我把饭留在锅里,用锅盖盖上,他回来吃饭然后就洗脚,边洗脚边把一天的所见所闻说给奶奶听。
奶奶习惯这样的生活了,津津有味的听着父亲的话语,这样的默契真的回味起来也感到温馨。
父亲说一段,奶奶“嗯”一声答应着。我老早就睡了,爸爸多半要喊我,我也就“嗯”一声,表示答应,但不会有下文了。
早晨,天气渐渐冷了。爸爸咳嗽的声音被我听到,我从枕头上抬起头,看见父亲。我想起爷爷当初也是每天早上起来咳嗽,我不禁有些后悔。这个家里的人太可怜了,都在承受着错误的结果。也许人类也有这么一天呢。
白天,我没啥事,鱼早就不钓了。那只猫晒的有干鱼,它慢慢吃。奶奶给它喂的很节约,再也不给猫猪油饭吃了。
放了牛,我吃了饭,如果没有衣服洗的话,我每天的安排是非常自由的。我绝不会因为无事可做而寂寥半分,我该去前面平地上走走。记得好像是昨天才插的秧苗。
我在台沟上走着,往陆蜂冲儿那么去,那块地里的棉梗全都枯萎了。往平地上走去,水稻田都在休息,还是爷爷在的时候喜欢翻耕。不过不翻耕也好,这样走在田埂上能看见昨天的痕迹。
过台沟,溪流里的情景总是那么吸引人,水流边草丛中总是引人入胜,就像引子,让人联想起更为广阔的天地。越过台沟,到弯田,昨天插秧苗的情景明明清晰可见,可如今凉风嗖嗖。
我舍不得回到家里,我留不住过去,挽救不了想要拯救的东西。我的理想会随着自己生命结束而结束。我还记得初中书上写的“理想不能太远”,可这样很残酷,不可一概而论。人的理想不一定是出于现实的目的,也有可能是精神生活的需要,甚至已经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谁能约束的了人的思想呢?
最辛福的就是自己的思想。
我看了看菜园里的辣椒梗,辣椒梗可真顽强,它们一根根仿佛舍不得死,脱离了土壤又一下子死不了,它们还在坚持开花结果。这些已经拔掉的辣椒梗一边枯萎,一边开花结果,然后结几个小辣椒吊在上面。我内心里十分钦佩,它们要与自然规律比拼?
奶奶吩咐:“弟儿,咧辣椒梧在死,你把扯哈,把辣椒择哈,搞个蓝儿装起。”
我“哦”了一声,又像是没听见似的,我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