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可终于醒了!”老大夫走了没多久,风扶摇悠悠的醒了过来,匆匆赶来的白霜哭的眼睛都肿了。
风扶摇虚弱的睁开眼扯了扯唇,昏『迷』了太久,嘴里一阵干,白霜缓慢给她递去一杯茶。
风扶摇起了身子接了白霜递来的茶水正要喝,被风娆劈手抢了去,嘴里恨声道:“刚醒就喝茶!也不怕自己身体受不住!你这样的,就只喝白开才得活!”
风扶摇被风娆劈头盖脸的一骂脑子白了白,与白霜对视一眼正郁闷,风娆一把将白开塞到了她手里去,“快喝吧!”
说了还不解气,越望着她越是生气。
“你还知道醒?还不如一直就那样睡着干净!”擦了擦脸上的泪,风娆红着眼瞪着她,愣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来。
顾自继续没好气的道:“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一巴掌扇过去就得了,居然被欺负到那个地步。”
风娆说的正尽兴,突然一双瘦弱白净的手伸了来,紧紧的抱住她的腰,身后传来蚊蝇的声音:“风娆,谢谢你。”
风娆的脸瞬间发红,一把挥开风扶摇的手,又想起风扶摇刚醒,心里一紧,见风扶摇没什么事没心没肺的对她笑,心里松了口气,没好气斥责道:“堂堂嫡女什么样子,哪天你要是被别人欺负死了,可别哭着来找我,我是不会管的!”
风扶摇笑,只顾着点头,娇憨的在风娆的后背蹭了蹭,竟是不知道谁才是姐姐。
说道桂嬷嬷熬好了『药』从屋子里端了来,见姐妹俩这般亲昵喜不自胜,笑着将『药』汁递给风扶摇喝了,又忙着出去向卿水然汇报。
风扶摇听见卿水然的名字面『色』顿了顿,见风娆对卿水然依旧那般憧憬的模样到底没开口。
太阳落山时分,风扶摇借口从水云阁出了去,出门前见卿水然,与她说了些话,卿水然的意思,无非是一些不希望太计较之类的话语。
风扶摇对她关切的脸看着,唇角扯了扯,这事可容不得她。
与卿水然含糊了两句,桂嬷嬷不由分说的拉起她回了去。
趁着太阳的尾巴,风扶摇赶回了紫风阁,本想去紫东阁和兰姨报平安,正在关口倒是想起卿水然封了大家的口,兰姨只怕此时还不知道。
想着不让兰姨担心,风扶摇便也只得回了去。
“四小姐这样晚的天,为何不回?”白霜小声的拉着桂嬷嬷问,到被风扶摇听个正着。
“想跟着表姐多学一点东西吧。”风扶摇无奈叹口气,风娆对卿水然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变化。
若不是当初她亲自揭开了卿水然的面具,她也不会相信,那样天仙的人,原是魔鬼的心肠。
“只怕还有想看着二小姐不捣『乱』的成分在里头,别看四小姐嘴里不说,她是最心疼小姐的,今日哭的眼睛是那样的红。”桂嬷嬷想起下午还心有余悸,心里窝着一团火又不忍让刚醒的风扶摇受罚,只得自己憋着。
“小姐,以后定是看清楚路的,竟是被那样下贱的人给害了。这都第几次了,奴婢以后定是不会让小姐再接近水边的了!”桂嬷嬷憋着白霜却是忍不住的,好容易到了家门口,清丽的声音就责怪了起来。
风扶摇吃力的笑了,院子里的丫鬟们见到风扶摇这样虚弱面面相视,想要过来都被桂嬷嬷给瞪得不敢动。
厚重的棉帘被放下,桂嬷嬷小心的将风扶摇放在椅子上,背过身忙乎起来。
只有桂嬷嬷白霜和风扶摇三个人的空间里,说话也随意。
“二小姐平日里竟是看不出是那样卑劣小人。”桂嬷嬷帮着风扶摇铺床,见风扶摇昏昏欲睡,拿了毯子给她盖了上:“小姐刚醒,身子还没好全,竟是要仔细着些。”
风扶摇头晕脑胀的,靠在桌沿没力气的应了一声,白霜替她将毯子扶了好,又拿着新的暖手捂给她抱在怀里暖了身子,挽起袖子帮着桂嬷嬷铺床。
“白霜你今日为何来了?”风扶摇艰难的睁开眼睛,发涩的眼睛一遇上空气,鼻尖一酸,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吓的白霜一跳。
确定风扶摇纯粹的眼睛疼,白霜松了口气,解释道:“金桔来告诉奴婢的,奴婢知道后气的当场就想把春画拉了出来,倒是被金桔给拉了出去。”
风扶摇轻笑,伸出手擦了擦眼角,点了点头。
桂嬷嬷收拾好了床铺,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白霜,“自己身子闹不清了,还扯这些做什么,快床上歇着。”
风扶摇吐了吐舌头,与白霜相视一笑,认命的爬到床上。
桂嬷嬷见她上了床,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白霜不放心,跟着桂嬷嬷走了出去。
“详细的我竟是不敢问的,就怕扰了她的心智。那样的丫头在我们屋里,简直就是做了孽!”
厚重的棉帘竟是抵不过桂嬷嬷的怒火,风扶摇躺在床上听着她们的对话轻笑,精神竟也好了些,从床上坐了起来,见着炕上放着本书,便起了身拿了去。
“小姐你起来做什么,你要什么和我们说就是!”桂嬷嬷端着一碗『药』汁正巧走了进来,见状皱着眉急的声调都打了好几声。
白霜埋怨的扶着她又回了床上去,没好气道:“刚落了水还是离炕远点吧,那样的火星子,对您的身体恢复不好!”
“是是是。”风扶摇无奈的笑,手里的书也被白霜拿了走,“还看书,平日里不见这样用功的,这时候来了兴致,到时候,又把眼睛给伤了可怎么好。”
“这『药』怎的这样快就好了?”
“底下的小丫鬟们机灵,我刚来时将『药』方子放在了那,她们见了,粘了去早早的熬好,就等我去拿。”桂嬷嬷这会子神『色』才微微好了些。
白霜扶着她在床上坐了正,脸上都是得意地笑,桂嬷嬷见了好笑的夸了她一句:“你这丫头教育的也好。”
“只可惜没教好那个!”白霜虎着脸恨声道。
桂嬷嬷无奈摇头,眼神扫到还未燃起的火炉子,眼睛盯着里面为数不多的桃木炭,脑海里响起老大夫说的话,拿着火折子将那火炉点燃。
“嬷嬷怎么知道我正要这样做。”风扶摇惊疑的赞赏桂嬷嬷。
桂嬷嬷懒得搭理她,心里越发想着就来了气,她怎么也闹不明白堂堂小姐怎么会被欺负到这个地步还无人做主。
“这都是那大夫让的,小姐竟和那样怪脾气的大夫交好?”桂嬷嬷心里始终记着这事。
“生病惯了,这不就熟络了。”风扶摇浅笑,靠在床沿上疲惫的眯着眼睛。
“您还说呢,一次两次的还不行?今个要不是那水浅,你现在,现在还昏『迷』着呢。”白霜气的对风扶摇呵斥一声,到底心疼,又拿了暖手捂给风扶摇暖着。
瞅着她虚弱的样子,白霜红了眼眶。
风扶摇握住她的手,对上桂嬷嬷那双担心的眼睛,轻轻笑了:“你们倒是看不明白,正是因为那水浅,才会有这样一出。”
桂嬷嬷白霜奇怪的对视,风扶摇神『色』一凌,接着道:“再过三日,便是祖母的生辰,再过七日,便是春节,这样的关口,出了一些祖母最为厌恶的事,你们猜,始作俑者还能好吗?”
风扶摇笑的冷,白霜坐在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身子,眼里浮现心疼。
“即使如此,小姐你今日这般也是不仔细的,瞧你一脸的青,难道就没想过我们这些下人,紫东阁的兰姨娘,四小姐会心疼?”
桂嬷嬷重重叹了口气,低着头也不再言语,仔细的瞅着,眼底竟是泛着泪的
风扶摇落水的事终究还是瞒不住的,大夫人得了知恨得手都要在桌子上拍断,风水月躲在香袭堂最是不过,终究还是求救到自己的母亲那,终日躲在上春院不敢出门。
卿水然三请四罪卯时便去了福禄阁请罪,披着一身的白纱哭的伤心。
不过日出,风扶摇刚刚睁开眼,一张憔悴红了眼的温柔女子出现在眼前,随意穿着一件袄子,该是匆匆跑了来的。
“兰姨。”
“摇儿你可还有哪里疼?脸上的青可好些了?这样大的事怎么可以不告诉我!”扶着她起了来,兰姨憔悴的脸眼睛又红了。
风扶摇此时哪里还敢和兰姨呛声,只得转移话题。
转头见风娆不在,问道:“风娆呢?”
“她被我罚了,除了紫东阁,她哪里都不能去!”兰姨语气严厉,难得的皱眉,温柔的脸透着生气的红,竟是生气的声音都颤了音。
“兰姨罚她做什么,她的心都是好的。若非为了我,再也不会被您罚的,平白的受了这个冤枉。”
风扶摇叹气,从床上起了来,拉着兰姨娘的手又劝道:“明日就该是祖母的生辰,何必这个时候给她找不痛快?”
“这样大的事都不告诉我竟是好的?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兰姨娘握着她的手皱眉轻叱,珍珠做的耳环别再耳垂上微微摇动,“明日便是老太太的生辰,出了这样大的事,再是不会喜庆的。”
风扶摇撇嘴冷笑了,“我这等事,祖母定是不会关怀的,一句玩笑不小心便也打发了,倒是要为了我冲撞了她的生辰引了晦气生气的。”
兰姨娘脸『色』微变,正要训她几句,却是被匆匆进了来的白霜打断。
“小姐快些梳洗吧,老夫人唤您呢。”
“这是怎么了?”风扶摇不急不慢,心里清楚何事,却依旧是靠在床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