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人人都道六皇子贵若兰芝,气质高雅,谁又知道她的一生被这样的人残害至何种境地。
当年,她便是被轩辕烈虚伪的外表所欺骗,直至那样悲惨的结局,时至今日,满含着嗜血恨意她一直等着他的出现!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风娆眼底闪过惊喜,丝毫没有发现风扶摇的不对,欢快的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对轩辕烈扬起明媚的笑。
轩辕烈微微弯唇,并没有搭理风娆,一双修长的手在马匹棕『色』的『毛』发上轻抚,怜爱至此。
轩辕烈不搭理,风娆也不生气,反觉得这位救命恩人的『性』情很是合拍,敬仰之情更甚。
然而,轩辕烈始终不说话,风娆终究会觉得尴尬。
回头四处寻找,惊讶见到风扶摇还在马车上,一双眼直勾勾的对她盯着,看的怪渗人。
眉头一皱,轻声唤道:“三姐。”
风扶摇通红的眼睛渗出血丝,本受了惊吓的心此时跳的更是猛烈。
眼眸里只倒映着那蓝『色』的身影,眼里的恨意已经将轩辕烈千刀万剐。
猛然被风娆唤醒,风扶摇这才从修罗的地狱中回神,身子猛然一震,瞪大的眼眸睁开太久,刚一眨眼瞬间的酸涩让眼泪哗哗的落下。
擦了眼泪,敛了恨意,深呼口气,风扶摇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轩辕烈眼角的余光对翩然而下的风扶摇望了眼,唇角微勾,这个女人终于舍得下了马车!
那张就连做梦都想要撕碎的脸此刻就出现在眼前,并且还是用着那样温润作为伪装,风扶摇紧紧闭着眼克制着自己从内心发散出来的恨意。
“小姐是否受到惊吓?”轩辕烈忽然拉住风扶摇的手,马匹棕『色』的『毛』发温顺的在掌心。
“马是非常温顺的动物,若是待它温柔些,它可以为了你付出一切。甚至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你一命。”轩辕烈柔声对风扶摇安抚,衣袍风中吹舞,温柔的声线何时听都还觉得是那样的完美。
风扶摇抽回手,唇边浮现冷笑,他竟是这般将风娆当作无形空气,这般试图接近她,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抬起头对轩辕烈看着,风扶摇靠近了一步,唇角渗出血迹,风扶摇弯着悲鸣的笑,对他轻声开口,一字一顿:“所以,你谨记着这般道理,待人始终换上温顺,直到,用虚伪的外表换取他人的信任,待她无用,就将她狠狠抛弃?”
轩辕烈眉眼一愣,唇边温润的笑僵住,神情复杂的对风扶摇望着,她眼底快要抑制不住的恨意快要将他融灌,直『逼』着他倒退一步。
尽量克制着情绪,轩辕烈弯着唇温润的对她望着,眉间却不可控制的挑了几下,事情的发展似乎与他预计的有些不一样。
正要开口,却不料风扶摇已经对他施了礼,冷笑着拉着风娆的手,转身就走。
“你怎么。”风娆诧异与风扶摇这般的不识礼数,“那位公子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至少对人家客气点。”
风娆皱眉回头对轩辕烈歉意笑笑,张口对着风扶摇还要谴责,却不料对上风扶摇那双绝望且充满恨意的眼。
“你?”
“我们惹了这样大的『乱』子快些回去认错,不然祖母该不高兴了。”风扶摇打断风娆的问话,沉了脸『色』,不让风娆再多问一句。
她担心,她在这里再多留一分钟,会忍不住和轩辕烈拼命。
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此刻与轩辕烈对上不会有什么好处,何况这个时候将他收拾了,未免太便宜他了!
风扶摇眼眸扯出冷笑,轩辕烈不是想要那个皇位吗?呵,当初她能助他登上那个位子这一世,她也能让他离那个位子越来越远。
亲眼看着一心想要的宝座离他越来越远,那个滋味,她想就和当初她亲眼看着风水月抢走他,夺走她未出世孩儿的命的感觉,一模一样!
深呼了口气,风扶摇的嘴边扬起胜利者的笑意,眼睑上抬,眼眸里满是坚定。
当初轩辕烈那般的想娶风水月,这一世,她如他所愿。
不知道,娶一个品行不良行为不端后无靠山骄奢跋扈又对他的皇位没有一点帮助的风水月,他这次是不是真的甘心呢?
“这样说来,要先从削弱陈家势力开始呢。”风扶摇扯了扯唇,风府风水月注定只能是庶女,而陈家,这个大夫人的娘家,也要先动手呢!
不过有一个麻烦,卿水然,终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面对那样蛇蝎一般的人,她能有把握吗!
风扶摇握着风娆的手从手心开始透出汗,双眸刺目的疼令她猛地闭上了眼,身子忍不住的发抖,风娆感受得出风扶摇的不妥。
收了面上的气恼,瞧着风扶摇紧张的模样,风娆顾自忽略了风扶摇的呢喃,噘着嘴拍了拍风扶摇的肩膀,变扭道:“别紧张,已经没事了。”
风扶摇敷衍的点点头,依旧没说话。
风娆只以为风扶摇是被吓到,想着自己一点都没有害怕,却是一个厚脸皮的,反而觉得不好意思来。
带着风扶摇上了马车,轩辕烈沉着眸让开了路,索『性』寅时街上并没几个人,闹得这样大,却没有人受伤。
“上马车吧,走回去就该响午了。”风娆担心风扶摇再也不敢坐马车,主动牵着她的手将她拉了上去。
风扶摇惨白着一张脸坐上了车,不经意的回眸,与轩辕烈的眸子对视,一瞬间的恶心让她差点吐了出来。
“别担心,我们会安全到的。”风娆拍拍风扶摇的肩膀,因着没有车夫,马匹也不会主动回去,风娆只得坐到了马车驾驶位上。
“吁。”马匹感觉到了有人牵着它的绳子,含情脉脉的回头,与风娆神情对望。
风娆被吓得不轻,颤抖着身子鼓起勇气对马匹挥挥手让它回头,马儿却不为所动,甩了甩尾巴,就是要和风娆一望到底。
风娆没法,偏头见轩辕烈已然不见,指望不上,只得靠自己。
抖着手拉进缰绳,闭上眼猛地一甩,气结的吼了一句:“回去!”
“吁!”相比较于之前,这次马儿长鸣一声,很是欢快的踏起了马蹄跑了起来。
风娆松了缰绳没力气的靠在了马车外沿上,长舒口气。
“姑娘,马的缰绳要拉着,等会马该跑了!”大街上正要下地干活的老大爷见了慌忙对风娆劝。
风娆一听瞬间紧张的拉紧了缰绳,神经都紧绷了起来,颤抖着声音:“是,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拉紧了别松手。”老大爷也是个热心的,瞧着风娆不会,拼着老身子骨一边跑一边道。
在大爷的指导下,风娆终于掌握了拉马车这样的技能。
风扶摇对外面风娆掌握技能的一切都一无所知,疲惫的靠在马车的车板上任意马车去哪。
以前的一切在眼前一一闪现,不自觉得眼泪从脸上滑落,伸了手将脸上的泪擦了干净,风扶摇苦笑一声,她这才知道,原来她还是没变,一直这样软弱。
“你们可回来了,有没有受伤。”回了风府,众人都还等着,老太太坐在自己的马车里不想说话,大夫人更不会在此刻找麻烦,于是只有任期华在外焦急的等着。
“四丫头若是受惊,不然将兰姨娘也唤了来,你一个人也是没照应。”任期华干练的脸上透出一丝疲惫,风娆对老太太的马车看了眼,摇摇头,“我娘身子不好,爬不得山。”
任期华这才作罢,安抚了一会,春画白霜秋儿见了她们赶忙跑了来,人来齐了,终于浩浩『荡』『荡』的向镇海寺出发。
镇海寺位于在辽北最边缘的镇海,传说一千年前镇海突然落下一座山,山中片草不生。
几百年前,几个云游的高僧听闻后就在那山的山顶建造了镇海寺。
说也奇怪,自从镇海寺建造完成,随着香火的旺盛,山里的树木越发多了起来,山中奇石更是数不胜数。
皇帝陛下听说后便赐予镇海寺最高荣耀,成为了国寺之一。
从风府去往镇海,哪怕马车马不停蹄也至少需要三个时辰的时间。
并且因为镇海寺所在的山道路难以劈开,再好的马也无法上山,所以到了镇海后,只能使用由四人抬着的轿车上山。
镇海寺的名气越大,镇海就形成了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到了半山腰,轿夫都要退开,由信徒亲自爬上山。
风扶摇从寅时起出发,辰时将至。
“镇海寺最好的泉水,几位要吗?”
刚刚进入镇海,大街小巷布满吆喝声。
“镇海这几日该是赶集。”春画见风扶摇神情奇怪,张口解释道。
春画曾陪着大夫人来过,因此知道的多些,白霜气呼呼的撇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风扶摇点点头,风娆没好气的弯着身子拉开了车帘,拥挤的环境下,一双眼好奇的打量镇海。
像风府这样的大家族,风扶摇风娆这样的小姐,若非特殊原因很少出来。
因此风娆对外面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新鲜。
“一路上被王『奶』娘呵斥了多少次,你怎么就记不住呢。”风扶摇无奈轻笑,依靠在马车上还没有缓过劲。
轩辕烈那张脸在眼前挥之不去,风扶摇几度烦躁的想要下车。
风娆又看到王『奶』娘跑来,撇嘴将车帘放了下去。
回头见风扶摇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冷哼一声,“你怎么这样胆小,都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从风府到了镇海,你还没有回神?”
说罢眼里也有些晃神,脑子里一直闪着救命恩人的模样。
那样风度翩翩的男子,这世上,又能有几个。
风扶摇也不知风娆所想,弯弯唇挤出一抹笑,靠在车帘旁,偶尔看到随行的丫鬟。
微微伸手掀开一个角,只见白霜和春画各走各的,彼此再是不搭理,轻叹口气。
“白霜,可有水?”风扶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