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扶摇歉疚的低下头,眼瞧着太子当众拿起酒杯对轩辕玉祝贺,兰贵妃含着笑在慧贵妃面前炫耀着轩辕玉的成果,风扶摇手心的刺痛就越发的深。
白水舞的情形她不知道如何,明珠此刻又和驸马爷发展如何她也不得而知,而凤宸,竟然也找不到人影。
这些都令风扶摇心『乱』如麻。
宴席结束后,风扶摇被司正唤去收拾,待风扶摇满腹心思走到御花园找寻太后之时,卿水然正跪在地上,向太后行礼。
警惕着卿水然的行动,风扶摇皱眉走到了太后的身后。
“你是陈家的嫡女,哀家记得。”太后点头开口,回头指了指身边的位子,示意风扶摇更贴近她些。
连嬷嬷拉了她一把,风扶摇点头走到了太后指着的地方。
“臣女多谢太后记挂,祖母一直对臣女谈及,当初太后娘娘给臣女赐姓之事,这般爱护,臣女心中一直欢喜。”卿水然恭恭敬敬的在地上向太后磕了个头,莞尔笑的容颜当真那般好看。
太后点了点头,嘴角也扬着淡淡的笑,“哀家记得,你的名字,卿水然,是当初哀家亲自取的,这样举手之劳,陈家姐姐还与你谈及,着实令哀家惊讶。”
太后这话听起来好像和卿水然和陈家很是亲近一般,可是落在风扶摇的耳里,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太后在有意贬低。
卿水然特意牢记提及的事在太后嘴里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根本不值得挂在嘴边,如此倒显得卿水然刻意了。
视线略微探究的落在太后的身上,风扶摇将神情压了压,心里略微有些安心。
“也许,太后您的眼里那只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可在臣女眼中,是您给了臣女一个开始,名讳,是会跟着人一辈子的东西,娘娘给了臣女至高的荣耀,臣女从未忘记。”卿水然神『色』淡淡,分明说着谄媚的话,脸『色』却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般的讨好更能让人察觉真心,这般状态不得不令风扶摇敬佩有加。
向后退了一步,风扶摇看着卿水然与太后一拉一往的应和,恍然间,卿水然嘴角对她那一闪而过的冷笑令她心中微顿。
白水舞没能按照卿水然希冀的那样杀了她,方才卿水然又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这样大胆的行为只能说明一件事。
卿水然铁定了心,要她今日死!
只有对死人说秘密,才不会被杜绝。
甚至,卿水然确信,哪怕她将卿水然的罪行揭『露』,卿水然也能保证,不会对自己有任何的威胁。
卿水然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风扶摇沉了心,冷眼对卿水然看着。
“前几日臣女从青山关路过,见到一座寺庙,里面供奉着王母。臣女好奇便进去看了,那寺庙庄严肃穆,香火旺盛,对神明保护的极好。更令人在意的是,道路两旁翠绿青松,地面上的砖石摆放有序,每一块砖石都刻着经文。这般细心,又这般替香客着想,臣女不自觉对设计之人心生敬佩。再三询问方才得知,那寺庙竟是太后亲自下令建成。臣女如今瞧见太后这般慈祥,越发感激臣女生在这样有仁慈太后的国家。”
卿水然跪在地上脸上扬着淡淡的笑,眼神大胆的与太后直视,头发披散在肩,轻纱披身,当真是九天玄女之态。
风扶摇下意识的看向太后,太后脸上浮现欢喜的笑意,倒像是被卿水然说动一般,心里微紧,却又不得『插』话。
“你竟然发现了那些,真是个细心地孩子。”太后赞赏的点了头,笑道:“那也只是哀家一点心意罢了。”
卿水然闻言轻轻一笑,又道:“祖母原想臣女带一些珍贵礼物先给太后,加重子弟更是对臣女抱有希望,可臣女自从青山关后,只觉手中珍宝何其沉重,这般庸俗之物尘世众人终究逃不开,但太后这般心胸,这些俗物哪怕献给太后也没有送到太后您的心底。臣女大胆,从青山关真心够得一盒朱砂,朱砂普通却满含着臣女对您的敬意,还希望太后笑纳。”
卿水然回过头,她身后站着的小宫女连忙将手中的朱砂恭敬的递到了她的手中,而卿水然将朱砂捧在手心递到太后面前,清浅的笑道:“百家手中的朱砂,盛满了对太后的感谢。希望太后会喜欢。”
“好孩子,哀家当然喜欢。”太后瞧着那朱砂竟真的『露』出喜爱来,偏过头就要连嬷嬷接着,却不想卿水然并不愿意将朱砂交给连嬷嬷,“臣女之心,希望太后此刻能感受。”
这是要太后当众点上,风扶摇眯起眼,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好!哀家倒也很久没有好好打扮了,你起来,亲自替哀家点上。”太后笑的开心,竟是对卿水然伸出了手,卿水然从地上起了身,抬起眼,对风扶摇投去一丝轻笑。
那笑,令风扶摇『毛』骨悚然。
“风女官,你脖子上沾了什么?”连嬷嬷瞧着那一幕懒得看,奇怪的对风扶摇问了一声。
风扶摇诧异的伸手去『摸』,被连嬷嬷打了一下,“伤口刚刚止血,你就『乱』碰!我给你擦了。”
风扶摇点了头,轻轻撩起头发,只感觉连嬷嬷手指在脖子上轻轻一擦,擦拭的地方正是白水舞匕首第一次抵着的地方,在她伤口之上。
“这颜『色』,好像是朱砂?”连嬷嬷奇怪的盯了会,伸出手指对她的脑袋点了点,轻声训斥道:“受了伤还不忘打扮!伤口上撒朱砂,也不怕感染!”
风扶摇眯了眯眼,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脖子,一个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看向卿水然打开的朱砂盒,瞳孔猛然一缩。
“风女官你怎么了?”连嬷嬷瞧着她脸『色』惨白,额前满是虚汗,连忙问道。
风扶摇摇了摇头,眼眸冷冷的对卿水然看了去。
那朱砂,正是当初智通用来陷害她的朱砂!
“太后,给您点好了。”卿水然听着身后的动静眼里笑意更甚,手上沾着点点朱砂,很是不小心的碰到了太后的衣襟上,道歉后连忙站在一边,关切的对风扶摇望着,关心问道:“表妹,你好像有些紧张,怎么了?”
风扶摇刚想回答,眼前猛然的晕眩令她眯了眼,太后在自己的眼前好像蒙上一层红『色』,跳动的火焰凑着已然埋藏在深处的记忆显示出眼前,风扶摇向后踉跄了一步,眼神森冷的对卿水然盯了过去,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杀意。
“风女官!”连嬷嬷很是担心,连忙抓住了她的手,风扶摇靠着连嬷嬷这才站住了身子,调用内息强行疏导,卿水然含着笑的眸子就出现在眼前,风扶摇握紧了连嬷嬷的手,嘶哑着声音问道:“嬷嬷,今日的酒水,可是生水制成?”
连嬷嬷瞧着她的脸『色』,担忧的点了头,道:“宫内的酒都是生水,可从来没听闻烧熟制酒的。”
“原来如此!”风扶摇握紧了手,抬起眼阴狠的对卿水然看了去。
难怪,她一来便『逼』着自己喝了那酒水,那酒水下肚就觉有些异样,那里面,定是加了陈家特质的毒『药』,清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