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扶摇愣了一下,转而笑道:“好久不见,苏阁主。”
苏谨言笑说:“盖先生,关于盖先生的棺木,是否应该续交棺木保养费了?”
风扶摇掏出百两银票,道:“棺木送你了。”她已经不想要死,自然不需要什么棺木,跟苏谨言谈不上深交,客套到了即刻。
此人是笑面虎,身为一介商人,在南宫王府上陪她闹腾后,生意没有任何损害,足以说明他来历不俗,背后定有高人,却不知道是哪一方势力?
关于权利漩涡,她跟花老侯爷一样,希望坚持中立,明哲保身。
风扶摇抱拳一礼,笑道:“苏阁主,再会。”
苏谨言见风扶摇要走,“盖先生是想要去六扇门吗?在下能够送你一程?”
风扶摇心头一惊,他怎么知道呢,摇头否认道:“不用了,我前去雇马车准备打道回府。”
被人洞察到了意图的感觉不太好受,她与白帝城的羁绊有些特殊,在他人眼中,与白帝城保持些距离较好。
“盖先生,何必客气,闲云阁来了上好的碧落香茶,本想要邀请盖先生一起品尝一下。”苏谨言见风扶摇行步走远。
风扶摇听闻碧落香茶,价值千金,特别稀有,可惜风扶摇不好茶,喝茶不如让她直接喝烧开了泉水与『露』水,毕竟她在穿越前后都算不上一个懂得打理生活的人,因为一切都有人打理照料。
本欲去找六扇门了解案情,因为苏谨言的意外干扰,风扶摇不得已雇了一辆马车回花侯府。
在回花侯府的过程中,风扶摇脑中浮现了那么一幅那时候的画面,心神被扰,便要求出了城门。
风扶摇在城西的墓地上找到了许之离的墓碑。
事情过去一个多月,岁月的无情让人容易遗忘,将特意买来的另一包蜜饯放在他的墓碑前,指尖抚『摸』了墓碑上的字。
“许之离,我不会让你枉死的,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提着他们的头颅来祭拜你。”
这不是承诺,是亏欠。
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定要豁达才能看到雨过天晴的彩虹,可惜宽恕这个词不适合当下,否者她绝对无法在这个世界安然活下去。
风扶摇静静地站了一刻,听到有人上山的脚步声,身体下意识地转身,躲入了树后,遥遥看见了许家的管家,他的左边站着一位年轻的锦衣男子,看不清容貌。
既然不是许老爷,她无心惊扰许家人,旋即往另一条山路下山离开。
阎罗七杀,风扶摇抓了抓系在腰间的医疗包,希望再一次会面的时候,能够了却这一段孽债。
在风扶摇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在这个男权强者天下中处于被剥削的阶层,必须改变这一局面走出去之际,未想到有人按捺不住提前动手……
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
风扶摇因为云图的缘故,食量变得惊人,一时半会还没有锐减。
有人花了心思在食物上做了手脚,之前风扶摇在厨娘的精心弄菜下,每一天吃的都相当于锦绣满席。
没想到同样出自一个人的手,还是那样的味道,唯一的区别这一桌里面最后上的那一碗汤是半滴要人命的顶级剧毒……鹤顶红!
在一旁的厨娘真了解她的心『性』啊,因为她习惯最后喝汤。
风扶摇垂下了眉头,跟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吃,平常她是食不言寝不语,“厨娘,吃了这么久你做的饭菜,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厨娘手心冒汗,表情有一点僵硬,眼睛下意识地去看那一碗汤水,“回……回郡主,我叫刘金花,别人都叫我刘大娘。”
“刘大娘,本郡主之前可有对你做过什么特别冒犯的举动?”风扶摇悠然地吃着饭,神『色』上看不出与平常有什么异常。
“没有,郡主严重了。”厨娘听风扶摇的话语,敏感的感受到不对劲。
与这些天来接触到对吃“粗枝大叶”的风扶摇不同,是她的神经敏感了吗?怎么有出路。
风扶摇手中的筷子一停,微微一笑,“这样啊,那么本郡主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可否请刘大娘为我解答一二?”
厨娘狐疑地望了一眼风扶摇眉眼,赔笑问道:“怎么啦?郡主,是今天的饭菜不合郡主的口味吗?”
风扶摇的目光落在最远的那一大碗汤上,笑道:“今天煲的是什么汤?”
“银鱼汤,是从洞庭湖特意打捞过来的野生新鲜银鱼,剥蒜放香菜去行为,口味鲜美,莫非是这道菜?”
“这汤的『色』泽,我不喜欢,太白了,太纯净了。刘大娘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本郡主喜欢重口味的菜吗?”
厨娘瞪大眼睛,纳闷地问道:“『色』泽?汤水哪有什么颜『色』啊?不都是清汤吗?奴婢知道郡主口味偏重,所以认为汤水更需要清淡一些。”说话间,他忍不住擦了擦手心。
风扶摇笑:“是吗?厨艺讲究一个『色』香味俱全,『色』字排在前头,没有『色』相,难以让人有食欲,这貌似跟人一样道理,习惯于或者是喜欢以貌取人,对不对,刘大娘?”
“是吗?好像……是的,奴婢受教了。”厨娘听出来了风扶摇话中有话,却不知道风扶摇心里头真正的意思。
莫非被她发现了汤有问题?
绝不可能啊!无『色』无味,而且汤水摆在离风扶摇较远的位置,更无法洞察的。
风扶摇有条不『乱』地吃着,笑问道:“刘大娘在花侯府干了多长时间了?”
厨娘垂下了脑袋,不太敢看风扶摇的眼睛,看似漫不经心,却在里面的漩涡之中似窥看“失望”二字,心中咯噔一响,莫非……
“十三年。”
风扶摇没了食欲,望着满桌的饭菜,血『液』都是沸腾的,是因云图血『液』躁动的,不过她很清楚她与云图之间的关系,既然要共存,两种意识都不能相互吞并彼此,她要有足够的主导权。
云图压抑住胃口的狂躁。
风扶摇道:“十三年啊,真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
在西方,十三暗寓失散,所以不为被人喜欢……
有时候,所有的事情发生起来,冥冥之中仿佛都有安排,外面的月亮剩下一点点残缺,人生从来都不完美,是她此时的心境。
厨娘眼观鼻,鼻观心,心怀忐忑地说:“今天的汤要是不合郡主胃口的话,那奴婢去换一碗过来,如何?”
哪里知道风扶摇笑了一下,“不用了,帮我盛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