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奎阿婆替代的端了一杯茶,老太太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在主位上坐好,又喝了一口奎阿婆递来的茶,一双眼这才对彷然无措,站着的人看着,恨恨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祖母,您不知道,风扶摇,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脸上明明什么都没有还蒙上纱巾骗您骗大家!还骗的程夫人认了干女儿!她,她还,害的我昨日丢尽了脸,出尽了丑!”
风水月率先抢下话语权,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妖媚的脸哭的好不伤心。
众人本还没有注意,一经风水月提醒,这才发现风扶摇的脸竟是比印象里还要好看几分,脸上全都浮现几分讶异。
任期华曾亲眼见到风扶摇那张脸的,此时风扶摇这张脸这样完好的出现在眼前,变戏法似的,让她打量风扶摇的眼神也变得深邃了起来。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程夫人身边的婆子已经与我说了!”老太太说到与程府认了亲面色倒是缓和了几分,忽然想起什么来,皱起眉怒火的对风水月盯着,斥责道:“你三妹妹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老太太的态度完全不在风水月的意料之中,茫然的对老太太看着,直到老太太那一双阴沉的脸对她盯着,腿上一软,慌忙跪了下去,“孙女不敢。”
大夫人被风水月不着边际的话气的脑子冒烟,重点风水月是一分都没有讲到。
恨铁不成钢的对风水月盯着,重重的咬了牙齿,大夫人攀着老太太的手臂快速开口道:“老太太饶了月儿这一次!委实是被昨日给气的,昨日摇儿她。”
“还请祖母给摇儿做主!”风扶摇大声打断大夫人的话,呜咽的对老太太看着,噗通一声就朝着地上跪了下去。
头发凌乱的散落在肩膀上,哭天抢地道:“昨日本是亚岁大事,本该早些进了程府表示诚心的,可是不曾想母亲身旁的丫鬟春画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豹子胆过了响午这才来叫我,若不是几位夫人大量没有计较,只怕风府昨日就丢了大脸!”
“这还不是更可恨的,二姐姐唤摇儿名讳便也罢了,谁让那是摇儿二姐呢。可是母亲身边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能对摇儿直呼其名。呜呜呜,祖母,难道摇儿在风府已经是连丫鬟都可以随意欺辱的人了吗!”
大夫人好几次想要插嘴试图打断风扶摇的哭诉,还没开口,风扶摇一声更比一更高,将委屈一股脑的全都吼了出来,并且句句离不开母亲二姐,这样的前提在,大夫人就是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打断。
“摇儿,摇儿知道,春画,春画是母亲身边用惯了的大丫鬟,母亲舍不得,可是,可是,可是,呜呜呜,祖母。”风扶摇干脆仰着头就闹了起来,十岁的孩子声音大的让人听着头疼。
“咚咚咚。”拐杖重重的声音响起,风扶摇很适时的放小了声音,委委屈屈的一双眼对老太太盯着。
“陈荷!摇儿说的可确有此事?”老太太实在受不了风扶摇的闹腾,对大夫人怒目而视。
“老太太,此时有隐情。我。”大夫人被唤了真名身子一抖,下意识的就要解释。
“我说嫂子,什么隐情你倒是说呀。”任期华伸手帮着老太太顺了气,一脸关切焦急的对大夫人看着,只是任期华这一多话,老太太瞬间没了想要听的心思,怒气冲冲的敲打着手里的拐杖,冷声道:“你就说有没有!”
“有。”大夫人闭上眼重重的吐了一个字,额前的青筋直跳,背后的冷汗已经打湿了底衣,手指也在发颤。
“既如此你还在等什么!还不把那该死的丫头轰了出去!难道我立下的规矩是摆着看的!堂堂的一个风府嫡女,居然被一个丫鬟踩到了头上,反了天!你们都要反了天!”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老太太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胳膊碰到桌子上的茶杯一把被掀翻,胸口上下起伏,气的话都说不好,一直咳嗽!
“哎哟,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我说嫂子,你还在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那丫头打发了去!若是实在舍不得,便多给些银钱也就罢了!”任期华不怕事闹大,扶着老太太,皱着眉气急的对大夫人说着。
“还给银钱做什么!还不嫌那丫头没个章法!陈荷你是怎么教下人的!这样的人都管不好还指望你管家!”老太太被任期华说的更气,挥开任期华的手,伸出一双手没好气的对一直弯着身子不敢抬头的大夫人指着,气的手指都在抖。
“老太太,春画毕竟是您亲手挑选送与儿媳的,儿媳不敢但也为难啊!这事实有隐情,老太太明察!”大夫人不住地弯腰,一双眼阴狠的对风扶摇看去,看样子是要闹个鱼死网破。
风扶摇不在意的对大夫人投去一瞥,好笑的勾唇,想来是昨日大夫人被气得不轻,现在想要和她闹个不死不休的地步。
眉毛上扬,风扶摇冷笑,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局面,她还有什么好装的,和风水月和大夫人撕破脸是迟早的事,何况现在一切的优势都在她这边。
卿水然站在老太太一旁对地下站着的人打量着,白霜和陈嬷嬷这些下人统统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自是没有什么可观察的。
大夫人被气的满脸通红,风水月自从刚才被老太太骂了就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而身旁的任期华事不关己自是乐于插一脚,即使被老太太气的挥了手面色也没多大的变化。
而风扶摇,卿水然越是看她越觉得有些诡异,虽然风扶摇一直在哭好似很委屈的样子,但是姑母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无论如何也绝对不可能在外面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更何况,昨日亚岁汇聚程府着火,以及风三小姐大出风头这事她一早便有所听闻,这些事情加在一起,怎么想都不对劲。
卿水然一双柳叶眉紧紧蹙着,站在一旁观察着风扶摇的神色,又看着大夫人恼怒又不敢说话的模样,眉头微不可见的轻佻。
一身轻纱飘至,忽然从主台上走了下来站到风扶摇的身边,对老太太褔了一礼,恭敬的说道:“风祖母,姑母,婶子,姐姐妹妹们可能听我一句,那丫头不识礼数自是无礼至极本该轰了出去再不该带进府。但那丫头又偏生生的可怜,小辈子都是在风府中做事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是饶了那丫头这一回,想来她定是将恩记于心底的。”
“那你说,这事可该怎么办!”老太太气的坐回了座位上,恨恨的对卿水然问道。
风扶摇抬眸对老太太看了去,眼神微眯,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老太太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大夫人当中说出春画是她选定给大夫人的丫鬟,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那无论如何春画也不能轰了出去。
再听老太太的语气,已然有了软化的倾向,只怕这事没那么简单。
大夫人一听有转机欣喜的抬起头对卿水然望着,期望着她能给出一个足够好的建议来。
就连风水月都对卿水然满怀希望的看着,虽然她对春画的死活并不关心,但是能让风扶摇失算的事她都愿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