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使得,小姐的画技竟能达到这样的程度,便是名师门下不过如此。”桂嬷嬷夸赞了会,又对风扶摇看着,忽的觉察出风扶摇的想法,眼里出现不赞同的神色:“我知道小姐想些什么,但却不可行。”
“凡是大家的闺女,便是饿极了也是不可以出抛头露面,做一些商人的勾当,况且我们还没到那一步。”
风扶摇乐了,“还是嬷嬷知我心,但嬷嬷的话却是说错了。且不说大家的女孩该如何做,就说我们风家也不算是传统大家,没那么多的讲究。何况,大哥也是商人,这样说来,却是贬低了大哥。”
桂嬷嬷抿了唇不说话,眼里却还是不同意。
白霜听了这样久终于懂了她们的意思,“小姐可是要画了画,卖了出去挣钱?”
“你觉得是否可行?”风扶摇看向白霜。
白霜拿起桂嬷嬷手里的画,笑的合不拢嘴,“自是可行的,小姐画的这样好,定是会畅销的。”
风扶摇笑,“你们却别夸奖我了,许久不练,手都生疏了。这里,这里,这里,都没有画到理想的程度。便还是要多练才好。”
说罢又抬头对桂嬷嬷瞧着:“哪里就会被发现是我了呢,匿了姓名拿了出去,有谁会真的计较这个。”
“何况,我对我的画技有信心。”风扶摇伸手抚上那画,唇角泛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当年她为了爹爹苦练画技,后来虽说伤了心,却还是舍不下画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和爹爹讨论画技就能得到爹爹的喜欢,于是求了大夫人给她找了个画师。
虽说画师不过泛泛之辈,但她勤学肯练,打下了结实的基础。
嫁给轩辕烈后,轩辕烈见她喜欢画画,找了宫中最好的画师教她。
再后来,为了讨得太后的欢心,每日服侍太后身侧。
久了,太后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孙女一般,亲传画技。
那时候她才知道,久居深宫的太后当年也是名镇京都的第一才女,画技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听说太后当年参加选秀,画了一副牡丹,竟惹来蝴蝶齐飞,至此创造了在无人能达到的巅峰。
只可惜,太后娘娘毕竟是女儿身,男权统治的国家如何会允许一介女流将男儿比了下去。
人们刻意的遗忘不说,太后入选后宫后也再无作品,久了这样的才女就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风扶摇从杯子里倒了些水,伸出手指沾了沾,又往画卷上右侧的梅花上点了过去,粉色的梅花瞬间晕染成了两层,虽说极美却也只是单看,混在一起便失了味道,反显出瑕疵来。
“小姐这是做什么。”白霜惊呼,风扶摇弯唇笑了笑没说话。
这也是当初太后教会她的,没有东西是完美的,作为深宫里的女人,要学会将不完美展现出来,让别人失去戒心。这也是为让男人不会感到压力,才会放心将心思放在她们的身上。
跟着太后五年,虽说她的画功还达不到太后的十分之一,但是至少也得了真传。
她的画,不好,却也不会太糟糕。
“这是我的记号,便是哪副画卷,都会如此。”风扶摇笑,让桂嬷嬷将画收了起来,自己坐到椅子上,拉着白霜桂嬷嬷一起吃饭。
天色越发的暗,大夫人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派了身边最亲近的婆子陈嬷嬷探望了她好几次。
每一次来必然会对她说一些好话,拿了些补品来了更是说与她风水月的状况。
这是第三次了,桂嬷嬷送走了陈嬷嬷气恼的回来,风扶摇见着不觉好笑,她又不想知道风水月的状况,大夫人却生怕她不知道似的每每都来。
“夫人真是小气,总归都是一些平常吃的东西,竟没一件能拿得出换了银子的。”白霜愤愤的看着陈嬷嬷拿来的东西,小声地埋怨。
白霜那地主婆管财的模样委实好笑,风扶摇忍不住,嗔道:“我这里竟是穷成那样了,看着什么都想着要拿去换了银子?”
白霜不好意思的吐舌头,“这不是习惯了吗。”
赶巧这时桂嬷嬷回了来,听了这话没好气的瞪了白霜一眼,对风扶摇道:“这也是奇了,府里都在传小姐与二小姐姐妹情深,派人问了好几次二小姐的情况,竟然都是些好话。”
“那有什么用,送来的东西还不是只能自己留着吃的。一点作用都没。”白霜没好气的嘟囔,桂嬷嬷敲了她头,没好气的轰了她出去,白霜无赖好久才得留下。
“夫人也不知道在使什么招,分明是自己多番派人来的,这时候倒说起小姐的好来了?”
桂嬷嬷拎了眉沉思站在一旁不说话,风扶摇冷笑:“刚刚出来,急着挽回自己形象罢了,就怕她们还有后招。”
“只怕没有那么简单。”桂嬷嬷对风扶摇正色道:“小姐试想,若这些话到了四小姐耳里会如何?”
“这就是离间计,想挑拨小姐和四小姐的关系。”白霜冷哼:“凭这样的话还撼动不了小姐与四小姐的关系,她们却是想歪了。”
风扶摇不在意的笑,掀开了棉帘招呼了桂嬷嬷,眼里浮现狡黠,轻声道:“既然母亲这样想表示亲近,明日去找母亲多要些竹炭什么来。”
后又吩咐了白霜,“明日除夕,你闲来无事便整理整理我的衣柜,只留下昨日和今日穿的,干娘送的衣裳都收了起来,柜子里必然是要多放一些当年二姐给我的旧衣。”
白霜桂嬷嬷相视一笑点头应了,风扶摇打着哈切钻进了被窝。
夜色临近,风扶摇睡的正香,是被脖子上一阵痒痒弄得心烦意燥醒的。
睁开眼,只见一袭红衣眉眼如画,魅极了的狐狸眼微微挑起,白玉般修长的手指从桌上拾起了那支紫毫,凉薄的唇含着揶揄的笑意,那张艳绝天下的容颜竟像极了风扶摇曾见过的罂粟,美极有毒,让人无端想要靠近又无端产生危险。
“你来做什么。”风扶摇不得已从炕上起了来,皱眉没好气对他看着,她还没有消气。
风萧然兴致盎然的看着她,竖起手中毛笔,邪肆的声音含着轻佻,“这就是你的礼物?”
风扶摇顾不得还穿着睡衣,一把将紫毫从他手里夺了来,“要不得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