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轻纱柔软的贴着她的手臂,风扶摇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心里直泛酸。
“你这孩子好好地哭什么。”兰姨娘慌忙替她擦了眼泪,“傻丫头。”
风扶摇抱住兰姨娘,低声泣道:“我娘若是在,定是您这样。”
这话一出口兰姨娘的脸色微僵,眼里浮现深深地愧疚,伸出手紧紧地搂住了风扶摇的身子,“姐姐若还活着,一定是一个比我更合格的好母亲。”
春画在后面看着一切,红着眼眶撇开了眼。
“明日是娘的生辰,兰姨您来吗?”风扶摇在兰姨娘怀里呜咽小声问道。
兰姨娘身子一僵,有些讶异的问道:“谁和你说的?”
风扶摇摇头不回答,对兰姨娘弯唇笑:“我这个不孝的女儿,竟然如今才知道。”
“兰姨我回了,天色也晚,还下着大雪,仔细着身子。”不等兰姨娘说话,风扶摇先转了身走了。
兰姨娘掉着泪目送她离开,王奶娘送去一把纸伞,小心的扶着兰姨娘的手臂:“姨娘回吧。”
“是我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摇儿。”兰姨娘擦了泪,忍不住懊悔。
王奶娘默声,只是轻轻拍了拍兰姨娘的手背:“当年的事,也怨不得您。”
“春画。”风扶摇哭着嗓子有些嘶哑,便是上次落水的旧疾。
春画从晃神中回神,点头应声。
“明日将一直照看的兰花给父亲送去吧。”风扶摇脸上还带着泪,眸子里泛出冷光:“就放在父亲的书房里。”
春画默声点头,流转的眸子犹豫的对风扶摇看了去,却被风扶摇脸上冰冷的脸色吓到,再不敢说话。
风扶摇撇头对春画看着,眯眼问道:“难道那株兰花死了?”
“没有。”春画摇头:“只是那株兰花,我试过水温,小姐为何?”
春画没有问出完,但意思已经差不多。
风扶摇冷笑,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深吸了口气,一双眸子泛着冷光看向春画:“那对母女的个性你该比我清楚,她们,未免沉寂的太久。”
春画低头,点了点头。
身后有股熟悉的花香,风扶摇微微翻个白眼,抬眼看向春画:“你先回吧,我要去一趟念香苑。”
春画不明所以,却只得应了,拿着纸伞抱着兰姨娘给的衣裳,转身走了回去。
“呵。”树干上传来邪肆揶揄的笑,风扶摇没好气的抬头对他看了去。
“是谁两眼哭的那样肿。”风萧然妖冶的眉轻佻,薄凉的唇勾出一道弧度,纯黑的眸子不知为何泛着幽紫的深光,手里还拿着一把羽扇,对风扶摇发出啧啧的声响。
风扶摇使劲擦了眼,一边恼恨自己还对风萧然这张脸看的出神,一边又恼恨总是在丢脸的时候被他看见。
“你怎么在这。”风扶摇皱眉,正抬眼,突然地一道灼热的呼吸洒在自己的脸上,风扶摇吓的倒退好几步,迎面撞上一双闪烁着幽芒的深紫眸子。
“你。”风扶摇浑身一僵,心口吓的砰砰直跳。
“摇摇这样害怕我做什么?”风萧然直起身子笑,两手环住胸靠在树干上,“这样大哥会很伤心。”
风扶摇平复了心,恼怒的对他瞪眼,“正人君子不做,偏偏好做梁上君子。”
风萧然对她的嘲讽毫不在意的摆了手,望着她满眼的通红,轻柔问道,“倒是你,怎么红了眼?”
“没什么。”风扶摇抬手擦了脸上的泪,摇摇头。
平复着心情,瞅着风萧然潇洒的模样,冷哼一声,想起医馆之事,挑眉道:“大年初一,拜访岳父的日子,你,你却是去葫芦街的医馆做什么?”
风萧然闻言,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幽深的黑眸更是浮深,呼了呼吸,撇开话题,沉声道:“哪几种药材我已有了思绪,你不必焦心,有时间多陪陪玲珑。”
转移话题的目的太过明显,风扶摇撇嘴转身,提到风玲珑的病情,神情也变得有些郑重,轻声道:“我自当会的,玲珑此刻该还在我那歇着。只是那药材你要如何去寻?”
“特别那龙涎香,该如何做?”风扶摇真的有些担心,不管风萧然作为商人多么成功,也不能与整个日月国的皇族对抗。
可是风玲珑已经等不了了!
“还能怎么做。”风萧然唇边泛起一丝轻佻的笑,神色骤然冷了下去,眸子里浮现杀意,勾唇道:“直接去抢!”
风扶摇怔了怔,她没想到奸诈的风萧然还有这样嗜杀的一面。
“那是皇族。”风扶摇加重了音量。
“那又如何?”风萧然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撇头靠近风扶摇几分,对着她的发落了一个吻,语气轻柔:“摇摇只要等我的好消息便罢。”
一眨眼,便是踏风而去,风扶摇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皱眉,她对这件事心里还是很不放心。
去抢,怎么去抢?
那是日月国,天耀国最大的敌人!
还有他那双忽然变得深色的眼睛,也让她放心不下。
想了良久,却终究只是各自苦恼罢了,叹了口气:“罢了,各自想法子吧。”
抬起脚一步的向前走着,握紧了手。
她答应了明年春节与风玲珑一起过,她就一定要做到!
想着天色也晚了,这个时候却是失去了想去念香苑见三婶的心思,只得漫步回了紫风阁,站在门口拍去身上的落雪。
“怎么没带上纸伞?”桂嬷嬷见着他回了来,又落得一身的雪,不觉责备几声。
有了桂嬷嬷帮忙拍,风扶摇索性伸开手臂什么也不做了,对桂嬷嬷不好意思的笑:“之前下的小,出门又着急,也就忘记了。”
就在这时,白霜气喘吁吁的跑了来,扬声道:“小姐,春画将那株兰花给拿走了。奴婢问她也不说,默不作声的。”
抬眼猛然间桂嬷嬷一双眼瞪了来,又见风扶摇一身的雪花,撅了噘嘴,在桂嬷嬷的视线下,加入了桂嬷嬷的行列,帮着拍打起来。
风扶摇见白霜那样子,叹口气道:“是我让她端了去的,只是你那样却是像极了防备似的,你们怎么关系还是那样不好。”
白霜闻言冷哼一声,没好气道:“是她不搭理奴婢,奴婢可没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