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里有个酒家。”白霜知她心情不好,故作惊讶的抓着她的手臂指着前面笑道。
风扶摇收了神抬眼看去,倒真是一家客栈。
黑色的屋檐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时间不早了,小姐不能继续在外面闲逛,就挑那一家。”桂嬷嬷抬头望天开口道。
风扶摇点头,只听墨白小声嘟囔道:“小姐小姐的,这时候怎么着也该叫老爷吧。”
噗嗤,白霜一下忍不住乐了,抬眼对风扶摇打量,风扶摇没好气的拍开白霜的脸,对墨白瞥了一眼,淡淡道:“请问我哪里像老爷!”
风扶摇刚刚迈进这家装饰挺有格调的客栈,左右传来略微吃惊地声音。
“好俊俏的小哥。”
“就是稍稍胖了些,倒是个有福气的样子。”
白霜回头瞪了那些人一眼,风扶摇倒没看向那些人,只是朝内里张望。
客栈里面的格局风扶摇从没见过,上下两层楼,下面的该为大堂,三三两两的座椅布置的错落有致。
上面一层设置阁楼,却是不知做什么用的。
“公子稀客,打尖还是住店?”面目慈祥略显富态的掌柜放下账簿见了他们,笑着就迎了上来。
“打尖?”风扶摇有些困惑,墨白偷笑,桂嬷嬷连忙解释:“就是食饭。”
风扶摇点头,她从没进入过客栈,倒是对这些话有些茫然。
“小姐是深闺里的小姐自是不懂,你在这看什么乐子。”白霜早就对墨白嘲笑的行为很是不满,寻个位子坐下去见他还在笑不觉恼怒。
春画同样对他瞪了一眼,墨白耸耸肩,这会子老实了。
风扶摇不在意的弯唇,没见过自是不懂,这也没什么可难为情的。
“掌柜的,你这里有什么好推荐?”坐到座位上,风扶摇肚子已经饿的直叫唤。
“公子想吃什么都有,只要能报上名的。”掌柜的觉得面前孩子可爱的紧,不自觉吹出了牛皮。
风扶摇低着头想了想,“既如此,来一份佛手金卷,绣球干贝,莲蓬豆腐。”
风扶摇又对白霜看了一眼,扬起笑对掌柜的笑道:“我这丫头又最爱吃豆黄,再来五份豆黄。”
“公,公子。”掌柜的越听额前越冒冷汗,对风扶摇干笑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不够,不然再来一份...”
“够了这些绝对够了的。”掌柜慌忙摆手,对风扶摇讪笑道:“只是,我们这就是一个平常的小店,您说的这些,实在。”
风扶摇微愣,“实在什么?”
难道她点的不是寻常的菜系吗?
“公子,这里就是北方的小店,哪里来的干贝。”墨白轻咳一声,抬头对掌柜揶揄笑道:“瞧您在我们公子面前装大,这不是绊着了脚。”
“是是是。”掌柜的连忙点头,抬眼对风扶摇看着的视线多了一份打量。
“这小哥穿的也不是那样华丽,怎的说出来的菜名听都没听过。”
“人不可貌相,谁知道呢。”
左右两边讨论了起来,风扶摇不觉皱眉。
“你们瞎嚷嚷什么。”白霜瞪了他们一眼。
“吃好你们自己的饭!”这一句是春画说的。
桂嬷嬷一直打量着这家客栈,回了神见着他们吵起来,对众人道了歉,“家里的丫鬟向着主子,各位见谅。”
“切,装什么大户。”
“行了我们吃我们的。”
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好弄得不愉快,各自只得作罢。
风扶摇抬眼对掌柜的看着眼里浮现丝丝不解,却也明白现在这个局面是她导致的。
“我们家红烧鲤鱼味道是一绝,公子要不来点入口?”掌柜的见她眼神迷茫面色也有些不好看,想着必是哪家大户的哥儿避免危险穿的低调了些,也不想为难这个孩子,索性自己说了个菜名。
到这会风扶摇哪里还有不愿意的,真让她说她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点了点头,神色微微僵硬:“掌柜的看着来点吧。”
这句话有叹气的成分,掌柜的连忙应了去做。
“诶掌柜的。”桂嬷嬷唤住了掌柜的,四处看看,不放心问道:“为何没个店小二,竟是你亲自忙?”
掌柜的一听叹了口气,“那些小子都是不省心的,不提也罢。”
“婶子别瞎提话。”右侧传来朴素的回话,风扶摇好奇去看。
只见那人穿的一身粗布衣衫,面前摆着一叠花生米又配上一壶烧酒,摆着的是一碗空了的海碗。
“这是为何?”白霜见她起了兴趣,替她问道。
“嗨,这家的掌柜的倒是个好人,可惜了娶了个厉害的婆子,这婆子的兄弟没个正经工作,这不就来这当了个店小二。”
“别说那婆子够凶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兄弟不管,倒是骂起掌柜的不挣钱。”
你一眼我一语的都说了开,风扶摇倒是听得有趣。
无非是这家掌柜娶了个厉害老婆,老婆做主换了之前的小二用了自家的兄弟。
无奈兄弟不干实事,掌柜的要去找新的小二又被老婆拦着说他嫌弃自家兄弟。
这一来二去的,这一家店就成了掌柜自个打理了。
风扶摇轻笑,这样平凡的趣事听了着实喜欢,不比宫里和风府的尔虞我诈,这里的生活简单直接的多。
“红烧鲤鱼一份,如意卷正在加热,豆黄正巧店里倒是有一份也给公子送来。”掌柜的一手托着大碟子的红烧鲤鱼,一手又拿着一个小碗,平稳地放到桌子上歉意对风扶摇笑:“店里也就这些能看的,公子万般谅解。”
“这已经很好,是我该道歉才是。”风扶摇笑,低头望着面前的红烧鲤鱼,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当初,在她生命垂危之时,山里刚刚因为战火失去儿子的大娘就做了这样的红烧鱼给她补身子。
那位大娘说,她儿子最爱吃的就是她做的红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