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想到丫鬟们竟然会做这样的事,对此,风扶摇倒是有些讶异,眸色也微微沉了下去。
“府里给的份例那样不够用?”
春画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在这,不觉无语了会。
“谁会嫌钱少的。”
闻言风扶摇顿了顿,终究叹了口气。
是啊,谁会嫌钱少的。
只是这样的做法在外人看来,却是极为又是体面的事。
风府这样大的做派,底下的丫鬟却悄悄做着这样的行当,也不知道风府在别人的口里都成了什么样子。
“呵,也没什么不同。”风扶摇不觉嗤笑,她笑自己,和那些丫鬟有什么两样。
“既如此,那就拜托你了。”风扶摇正了神色,抬起头,对春画弯唇扬起一抹笑。
春画面色微红,是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点头,傲娇的回头替她关上了房门。
屋内火炉子噼里啪啦的响,风扶摇收拾着桌子上的画具,心里对自己有些无奈。
“画也画了,决心也下了,这会子倒是嫌自己丢人来了?”熟悉的茉莉花香窜入鼻尖,风扶摇回头,先是一愣,恼怒的对来人瞪着:“有门不进,偏走窗户!”
红衣张扬的在风中飞舞,窗户大开,风萧然妖艳邪魅的眸子含着笑对她瞅着,与昨日不同,今日他的眼神却是温和的多。
只见他一个翻身,从窗户进到了屋内。
没了他挡着风,屋内霎时间狂风席卷,手边的画纸一切轻的东西在屋内飞的自在,风扶摇伸手偏头挡着风,气的不知说什么好。
庞大的身躯挡在了她的面前,风扶摇抬头,“你有空挡着我,还不如去关窗户!”
只听“啪”,风萧然手指微动,木头制成的窗门自己关了起来。
心里的气堵在胸口,对着风萧然的脚就踩了下去。
关窗户这样简单,他之前是故意的吧!
风萧然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拿起还没洗好的紫毫笔笑的揶揄,“之前看你,还以为很嫌弃这支笔。”
“怎么会!”劈手夺了回来,风扶摇冷哼,“这是父亲送给我的礼物,如何会嫌弃。”
风萧然眼眸闪了闪,他当然知道这支笔究竟是怎么回事。
“摇摇还是那样在乎大伯。”迤逦的声线带着点点担忧,风扶摇朝他瞅了一眼,将紫毫笔放在水里洗的干净,小心的放进怀里。
对上风萧然的眼神,风扶摇又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这支笔就是随手拿给我的东西,你看着我这样珍惜,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话出了口,风扶摇自己的都愣住。
这样的话她从来都是藏在心里,今日竟然会脱口而出。
风萧然眸色复杂,抬眼对她看着,薄唇轻启:“并没有。”
风扶摇沉默,无声收拾一地的狼藉,修长的手落到眼前,风扶摇忽然问道:“昨日忘了问,你为何在这?”
“府里无趣,闲着记起还有一个妹妹,这就来看看。”风萧然说的随意,风扶摇对他的脸仔细的瞅着,脑海中忽然浮现山洞那妖来,神使鬼差的伸出手遮住他的半边脸,却不料还没贴上去,一双大手就将她的小手握在了手心,调笑道:“摇摇这么想念我,当真让人受宠若惊。”
说罢,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上擦了擦,风扶摇脸颊猛然发烫,使劲收回了手,顿了会没说话,一双眼忽然发了狠,:“玲珑那样的身子你不管,跑出来做什么!”
风萧然愣住,神色低了下去,食指微动:“没想到你真把他放在了心里。”
“他是我弟弟。”风扶摇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怒目而视。
风萧然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靠近了她的身侧,嗅着她的发香轻轻笑道:“弟弟要救,妹妹也要救,两边权衡,这不是先赶着来救我心爱的瑶瑶来了?”
这话说的就是她被清心丸折腾的时候,风扶摇蠕动了嘴,急着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瞪大眼睛对他使劲瞧着。
见着实将她惹恼了,风萧然低低的笑了,索性拉了椅子,坐在她的身边,耸了耸肩,状若随意的答道:“除了看望不省心的摇摇外,另一方面我也正是来给玲珑找药材的,得到消息,天山的雪莲这几日就要盛开,我这不是,正等着友人卖给我这个商人?”
风扶摇一噎,盯着风萧然,脸上浮现几分歉疚,迅速收了脸色,低头道:“哦。”
“哦。”风萧然挑眉,“这样就没了!”
风扶摇瞪了他一眼,比起他来,她倒是真的一点作用都没有。
不提起风玲珑还好,这一说起来,她的心里就真是担心极了。
毕竟,她的记忆里,就在今年,风玲珑就会病发,身亡。
“紫色瑞草我大概已经有了眉目,龙诞香的下落我应该也知道。这两个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得到,剩下的两个,只能拜托你了。”风扶摇抬眼双眸含着泪光,风萧然一怔,下意识的点头。
风扶摇弯弯唇,喉咙有些干涩,“希望我们来得及。”
风萧然看着她这样担心悲伤地神色想说什么,终究抿了唇没有说话,瞧着她担心的样子,叹了口气,修长的手一伸,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低声道:“你管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风扶摇心里一震,想起自己给他惹得麻烦,心里很是酸涩,轻轻应了一声。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扫,她脖子上的伤口显得狰狞,风萧然的眸色沉了下去,摊开了手心,一切正常。
闭紧了眼,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
待风扶摇再抬头之时,怀里忽然一松,风萧然很快翻身离开,窗户开着一个小口,桌子上只留下一张纸条,竟是短短时间写下的大字:一切有我。
望着那窗户,心里顿时升起怅然若失之感,风扶摇抿唇低了头,忍不住担心他的安危,却又疑惑他为何总是来去匆匆,一点解释都没有。
拍了拍自己的脸,叹了口气,窗户外刮来一阵冷风,风扶摇犹豫的,将窗户给关了起来。
桌上的狼藉收拾一边,调整好心情,正准备梳洗。
掌柜的送来的热水早已经凉透。
凑合着洗了脸,客房里的棉被想来许久未晒,霉味已经传到了鼻尖,风扶摇从来没有睡过这样的床,只得和衣而眠。
睡到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一双阴凉凉的视线对她看着。
忍着困意艰难的睁开干涩的眼睛,只见眼前白雾成片,瞳孔瞬间放大,头顶冒出一层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