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雪嘟嘴委屈的摇着古亦的胳膊,撒娇道:“哥,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很少出来,就想四处看看。”
风扶摇听着这声音都要吐,只觉得是翻版的风水月。
“古弟既然有事,为兄这就先走了。”风扶摇受不了,对古亦作揖,转头就走。
“诶!”古亦唤住她,不觉好笑,“你刚刚叫我什么?”
“古弟呀。”风扶摇坦然的回头,“不对吗?”
古亦噗嗤一声就要乐,他比她怎么也大个两三岁,这丫头竟然自称兄长。
古亦沉浸于好笑里,完全没注意攀着他胳膊的那双手已经放了下去。
只见古雪娇羞的束手站在一旁,含情脉脉的打量着风扶摇。
风扶摇银白色的袍子披在身上,头发简单竖起,脚上穿着增高的黑色马靴,虽说材质粗糙,却有着难言的贵气。
“哥,这位是。”古雪虽然在问古亦,眼神却一直对着风扶摇。
风扶摇对上这眼神胳膊不自觉生出鸡皮疙瘩。
“程风,风校尉的干儿子。”古亦丝毫没发现古雪的异常,想起那次风扶摇女扮男装之事,随口唤出风石当时唤她的名字,抬眼望着风扶摇直挑眉。
“程风。”古雪轻声复述,只觉得两眼桃心泛滥。
风扶摇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就不好了,加上桂嬷嬷奇怪的眼神,心里一阵发虚。
老太太生辰那日发生的事历历在目,恼怒的瞪了古亦一眼,古亦根本就是故意调侃。
气恼的瞪一眼,敷衍的伸出手,对古雪作了揖后转身就要走。
风扶摇却没料到,她的负气转身在古雪眼里却有另一种味道。
“程风真的好有气质。”古雪两手放在胸前一脸花痴,喃喃自语。
“有吗?”闻言古亦轻笑,对风扶摇的背影瞅了一眼,“不过一个还没长大的毛小子。”
身高还没他肩膀高,也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跑到这来的。
“风校尉的干儿子,以后是不是也有资格承袭爵位?”古雪仰头满脸的算计,古亦这才注意到一直和他说话的是古雪。
皱眉冷声道:“这和你没什么关系,你穿成这样出来做什么!”
“我穿的不好吗?”古雪惊异,低头确认好几遍,舒了口气:“我觉得穿的很好啊。”
古亦不想与她多言,挑了几个人带她回去,自己追上了风扶摇的脚步。
“小姐,那人是谁?”桂嬷嬷压低声音紧张的问道。
“布政司经历古大人的儿子,二叔的上司兼挚友卫千总邹大人的外甥,古亦。”风扶摇轻笑一声,扯唇又道:“我们这次的钱袋。”
“原来我是摇妹妹的钱袋啊。”揶揄调侃的声线身后斜斜一出,风扶摇脸色一僵,轻咳一声回头朝他看了眼,“你听错了。”
“得,听错就听错了,错有错着,不如,摇妹妹和我一起回家?”古亦笑的不怀好意。
“呸,登徒子!”风扶摇叱他一句,话毕,桂嬷嬷已经将他与风扶摇隔离了开。
风扶摇回头对古亦看了眼,见他被桂嬷嬷给拦住忍不住弯唇。
要说起桂嬷嬷,挡人有三大法宝,拦路挤人和遮眼。
古亦走也不是逃也不是,被桂嬷嬷整的够呛。
“公子怎么和这么一个不着调的认识。”墨白回头也瞧了眼,扑哧一声笑开了花,语气说起来,不觉显出对她的担心,“还没出嫁的小姑娘,以后被婆家翻出这些旧账可怎么说。”
风扶摇瞪了他一眼,“你到管的宽。”
墨白摸了摸鼻子,“这不是没妹妹,也想做一回当哥的感觉。”
“当哥的感觉,你还是换一个人的好。”风扶摇轻轻笑了笑,真论起来,她的年龄可比墨白要大上几岁。
墨白轻咳一声,心里怪起了墨青。
都怪墨青总在他耳边说当哥的怎么操心,这会子见了比自己小的风扶摇,不自觉得就像尝试一把当哥的感觉。
“那人当真是邹家的外甥?”墨白忽然换了脸,问的正经。
风扶摇没看他,点头:“自然。”
“舅舅那样也难怪外甥学不到好。”墨白嗤笑一声,风扶摇诧异抬眼:“你认识邹大人?”
“只是知道。”墨白正了神色。
风扶摇狐疑对他看了眼,转念想,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关系,她又哪里来的闲心问这些。
“公子。”走到半路,正巧遇见白霜春画。
“公子!”白霜叫了一声还不够,蹦着就跑到风扶摇的身边,远远见桂嬷嬷和一男子纠缠不清不在身边,也不带搭理,拉紧了她的衣袖,难掩喜色道:“小姐你知道吗,三两银子啊,整整三两!”
“你冷静点。”风扶摇莞尔,拉住了白霜的手克制着不让她跳起来。
“小姐你怎么不开心。”她的脸色太平常,白霜的激动少了大半。
风扶摇摇摇头,“没有,很高兴。”
春画在一旁见了她的脸色,知道她的心思,脸上露出少许的讥讽,开口道:“三两已经足够一般人家一年的花销,公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风扶摇叹口气,点点头,没说话。
是啊,三两是一般人一年的开销,但是,在风府,光是打点一个人就已经不止。
何况,她从没想过,她的画竟然只值这点银子。
风扶摇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沦落到卖画的地步她竟还妄自自视过高。
“没有名声只靠画技,能有这个价格已经是天价,出价的人,已经是对你画技的极高肯定。”墨白压下心底得惊讶对风扶摇解释,民间出名的画师的画也不过卖一两,不出名的甚至只有几吊钱,风扶摇的画究竟好到何种地步竟然能卖出三两这样的天价。
“谢谢。”风扶摇只以为他是安慰,道了谢,叹口气,带着白霜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