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耳畔传来犹豫怯懦的声音,风扶摇诧异循声去看,唇角微微扯起,“有事?”
“这,这是方才后门有一偷偷塞进来的,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谁的。”丫鬟猛地跪到了地上,直对着风扶摇磕头,春画连忙将她手里的信封接了,递给风扶摇。
微皱的信封上弯弯扭扭的写着一行字,风扶摇扫了一眼皱了皱眉让春画收起来。
正要转身眼角撇到不断向这张望身着大红褙子的丫鬟,风扶摇改了主意,回头对那丫鬟笑道:“我记得,你叫喜鹊?”
忽然被叫出全名喜鹊惊喜的点头,“小姐好记***婢正叫喜鹊。”
“真是个喜庆的名字。”风扶摇笑,让喜鹊起了来,“今晚你在我的内室里守夜可好?”
“你不愿意?”
喜鹊诧异对风扶摇望着,随后欣喜点头,“奴婢愿意。”
“小姐。”白霜委屈的唤一声风扶摇,若不是桂嬷嬷朝她摇头,她能哭出来。
春画朝喜鹊扫了一眼,视线又落在树荫下不断张望的丫鬟身上,扯了扯唇,跟在风扶摇身后。
“小姐只是让你守夜,你现在跟来做什么!”白霜拦住跟上来的喜鹊,瞪了她一眼,警惕的朝她看着,关上了棉帘。
“小姐。”香儿见风扶摇进了来,慌忙将窗户又都关了起来,只留下一扇虚掩着。
抬眼见着桂嬷嬷阴沉的脸色,心里一虚,朝风扶摇福了福礼,带着小丫鬟们就要走出去。
“香儿等会。”风扶摇唤住香儿,对白霜看了眼,白霜抿唇,带着其他丫鬟们出了去。
“香儿,六弟可好?”风扶摇拉住香儿的手微微发抖,已经过去这样久,他却一味药材都没有拿到,心里只觉得愧疚。
香儿笑着点头,神情活了起来,欢喜道:“这几日六少爷越加勤奋读书,老爷去瞧了好几次,还向三夫人夸了六少爷天生就是学习的材呢。”
风扶摇欣慰的点头,握紧了香儿的手:“这几日辛苦你了。”
香儿摇头,“小姐不要这样说,六少爷天资聪颖,对下人极好,念香苑的章嬷嬷每次给六少爷的点心,六少爷都给奴婢拿了来,奴婢的心里不知道有多感动。”
“章嬷嬷。”风扶摇想了会,春画轻声提醒几句,这才想了起来,不觉感激,“都是知道感恩的。”
“倒是我,对他再没有那么上心。”
风扶摇说着不觉惆怅,香儿不知该如何安慰,气氛一时沉默。
桂嬷嬷招呼让香儿退了下,春画这才将怀里的信封递给风扶摇。
拧着眉风扶摇将信封打了开,先是看了署名,蚂蚁爬一样忽大忽小的几个字差点逗得风扶摇笑出声。
“贤弟敬启,愚兄上呈。”风扶摇看了第一行字差点笑喷。
“几个字都写不好,还玩文人那一套。”风扶摇唇角不受控的上扬,没好气的摇摇头,从头读了起来。
深夜的古府烛光摇曳,唯独古雪的房间里灯红通明,燃了不少奢侈的灯笼。
“我要去找我哥要程公子的画像。”吃罢了饭,推开了身旁伺候的丫鬟,古雪托着价值不菲的裙子在昏暗的小道上跑着。
“小姐!”那丫鬟担心的唤了一声,声音不敢太大,她后背上的鞭痕还没好,可不想又惹恼了小姐。
“大哥。”嘭的一声,古雪踹开了古亦的房门,古亦在摇椅上仰着头假寐,被古雪一吓,哗啦一声掉到书堆里,气恼的抬头:“小雪你做什么!”
古雪惊奇的对绕着古亦走了好几圈,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诧异道:“大哥,你的房间里居然会有书?”
古亦身边管事低声笑,古亦从书堆里扒拉出来,不耐烦道:“有事赶紧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要一张程公子的画像。”古雪扬起下巴,理所当然的道。
古亦不可思议的看着一点都不矜持的古雪,“你说什么?”
“古雪,娘是怎么教你的,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知道什么是矜持吗!”古亦很是气恼,然,古雪却不想听。
“有没有你就一句话,娘都不敢这样管我,你凭什么教训我!”古雪被他的话激怒,瞪大眼睛冷哼。
古亦气恼的偏头:“没有!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有另一个男人的画像!”
“没有就没有,你凶什么。”古雪一听没有脸顿时垮了下去,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端着水来的丫鬟不小心撞了她,一顿鞭子就落了下去,只听那丫鬟哀嚎着求饶,古亦忍不住皱眉。
“少爷。”管事拦住了古亦,对他摇头。
“门关起来!”古亦恼怒的命令,拿了地上的书使劲砸了桌子,“庶出的女儿就是怎么教都不会好!”
“少爷!”管事提高了音量,仔细看古雪一心欺负着丫鬟没注意,放心的关上门,见古亦气愤的样子皱眉叹道:“谁都可以说这话就是少爷您不能说!”
“我知道,爹娘放纵她是觉得愧对了她,觉得当初姨娘是为了救我才没了性命!可是你看她被教成什么样子了!任性跋扈,家里的下人哪一个没被她打过!她也就差没打我这个哥哥了!”
古亦气的坐到椅子上使劲敲着桌子,恨铁不成钢。
“再过几年小姐就该出阁,那时候就好了。”管事不觉安抚,古亦冷笑:“她这个样子,谁愿意娶她!”
“说起来,小姐刚刚提到的程公子,好像很喜欢的样子。”管事捉摸了开,“若是能凑成两人,也是一桩好事。”
古亦被管事气笑,瞅着管事竟是一心琢磨怎么把古雪嫁出去,气恼道:“他们两个不可能。”
管事不解,“少爷何出此言,以古家的威望,下嫁至家,多少人求不来的。”
古亦扑哧一乐,摆了摆手,到嘴的话正要出口,脑子里浮现风扶摇两次男装模样,心情略好,弯了唇,转了个弯:“若是他家里,不算是下嫁。”
“何况我兄弟怎么能和古雪凑一起,岂不是害了他!”古亦说的煞有其事。
管事瞅着古亦的脸上都笑开了花,有些不解,分明这个话题并没有多好笑。
屋外丫鬟嚎叫声停了,管事微微松口气,对古亦道:“小姐走了。”
古亦靠在椅子上叹气,“对了,让你安排人送的信可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