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的话一句就够,说多了,不但显的画蛇添足,冲淡了威胁的力度,得不到想要的效果,甚至,暴露了她的过于紧张。
白霜,也不过是火候未到的心机女罢了。
冬雪的眼里浮现一分狠色,她只不过想要将三小姐迷晕送到殿下的寝殿罢了,可看白霜的反应,倒像是想让三小姐死,看来,她配置的要小心了。
眼睛上的熏辣终于散了些,冬雪强撑着自己,伸手拿向被白霜扔了的木桶,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泼了去,木桶里仅剩的水刷洗了脸上的红粉,凉意令她清醒了几分。
抬手看向自己,若是按照白霜所说,这红粉是用来令白霜免于百日迷的作用,那为何,红粉迷面的她却还是受了百日迷的影响?
放下心中的疑虑,待身体恢复了些,撑着地面起了来,内力耗尽,却是只能徒步走向香吟的位置。
另一边,白霜伸出自己已然鲜血淋漓的手心,只见那上面的伤口,覆着一层厚厚的红粉,红粉渗透进肉里,越发狰狞。
白霜嘲讽的勾了勾唇,她在自己亲自划的伤口上洒下了一层辛辣子磨得粉,那瞬间的辛辣刺痛能令她彻底清醒,甚至她还嫌不够,对着碗里的红粉又抓了一大把,知道疼的令自己头皮发麻,这才放心的去见冬雪。
从香儿那反应中她就知道,冬雪和香儿定是一伙的,甚至,她们潜伏在风府是别有目的!
所以,当她早上将香儿迷晕关进柴房之后,就连忙修书一封,在分明看到冬雪的身影后,大声的将信里的内容给报了出来。
被送信的伙夫吸引去了冬雪,这才给了她布置的时间。
想想冬雪的反应当真可笑,竟然一切都按照她所预料的那般发展。
甚至冬雪都忘记了,她跟本就不识字,更别说修书一封递给二老爷。
白霜的抬起头笑的张扬,此刻的她,哪怕没有小姐在身边,也足以独当一面。
嘲讽的眯眼,白霜托着自己断了的手,又将固定发髻的发钗给拔了,使劲捏了自己的胳膊,红着眼,披头散发,满头狼狈的跪在老大夫的门前,虚弱的伸出手敲打着老大夫的房门。
“大夫,救命。”
老大夫刚刚入睡,因着心中杂事太多,每每都不能安然入睡,极易被吵醒。
门外越来越响的敲门声以及虚弱的呼喊惊扰到了老大夫,老大夫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确定门外的确有响声,这才唉声叹气的认命起床。
恼怒的将门打了开,诧异的发现门外虚弱到跪着的白霜。
“你这丫头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老大夫惊讶一声,顾不得带白霜进去,伸手就要替白霜诊脉。
白霜嘶的一声,红着眼对老大夫低声道:“我的手,断了。”
老大夫一惊,凑着外面的月光,勉强的替白霜查看。
这一看,眼睛瞪大了几分,恼怒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伤的这样重!快进来!”
说罢,老大夫径直走到屋内,点燃了蜡烛,皱眉瞧着站都站不起来的白霜。
老大夫沉着眼睛,待白霜艰难的进来后,也顾不得关门,洗了手,将一枚药丸递给了白霜,让她吃了下去,白霜吞下那颗药丸后,身子里的不适瞬间消散了开,眼睛瞪大,正透着欣喜,冷不防老大夫忽然扶住了白霜的肩膀,一使劲,替她接了骨。
白霜皱起眉,死死咬着唇,之听老大夫惊惧道:“是谁出手这样重!你这胳膊要是等到明天才接骨,就彻底废了!”
白霜一眯眼,眸子里浮现冷芒。
好她个冬雪,竟然真的要她的命!看来,她对她们还是太手软了些!
白霜猛然发沉的神思引起老大夫的注意,皱起眉,老大夫看向白霜的眼神有些诧异。
接骨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何况她的骨头错位太多,就连他都要小心着的程度,这个丫头却一声不吭,和以往他记忆中那个没有主见又懦弱的印象很是不同。
白霜回了神,发觉老大夫一直对她看着,压下眼底的不耐,学着风扶摇,对老大夫笑道:“多谢大夫。”
老大夫忽感恶寒,摆了摆手,瞧着她另一只手的手心,皱眉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我瞧瞧!”
却不料白霜猛地将手收了回去,对老大夫笑道:“天色已晚,这样叨扰您我的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明日奴婢一定给您准备一顿丰盛的饭食以用来表达奴婢的感恩。明日还需要起早,奴婢,就告辞了。”
白霜这样说老大夫也不好留,正欲点头,忽然想起重要的事情来,沉声问道:“你且别忙着走,你这样重的伤究竟是何人所为!”
“这,奴婢不能说。”白霜低着头,下意识的咬着唇,唇上破裂疼的令她皱起了眉。
老大夫还没继续发问,白霜闭上眼急切道:“奴婢困了,奴婢,奴婢还是尽早回去歇着了!您,也请您早些睡!”
这样急急忙忙的态度令老大夫更为在意,厉声喝止了她的动作,冷声道:“究竟怎么回事,说!”
白霜猛地跪在地上,哭着呜咽道:“奴婢真的不能说,事关小姐的清誉,若是,若是别人知道了,对小姐定是会有影响!”
“既然事关那丫头,我就更不能不管不顾,我自是不会害那丫头,你大可以放心的说!”
老大夫声音很是坚定,瞧着白霜哭哭啼啼的模样也有些不耐烦,等了一会,怒道:“还不快说!”
“是小姐房里的男子所做!”白霜闭着眼,哭的更为大声:“奴婢本是想瞧瞧小姐的身子,却不想发现小姐竟然,竟然...”
白霜低着头,好似很是难为情的模样,低声道:“竟然躺在一个男子的怀里,娇羞乖巧。奴婢被吓到没敢动,没想到那个男子见到了奴婢就要杀了奴婢,手段狠辣,奴婢,奴婢实在不能与之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