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帮我一把。”白霜垫着脚努力勾着窗户上一直挂着的珠帘,风扶摇不觉好笑,“不生气了?”
白霜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答道:“生气归生气,这里打扫不好都没得吃。”
风扶摇笑着伸手帮她勾了珠帘,正逢桂嬷嬷手上端着东西走着来,风扶摇干咳一声不露声色的走到白霜身后。
桂嬷嬷见了没好气笑,“躲什么,问了大夫,说是吃完了药也该好了,小姐就是想也没有。”
“呸呸呸,小姐这辈子都不要!”白霜气恼的呸了好几下,大有埋怨桂嬷嬷年节说晦气话的样子。
风扶摇呼了口气,“没有就好。”
说着又凑到桂嬷嬷的身边,“嬷嬷什么时候和老大夫那样要好了。”
“胡说什么呢!不过就是为了小姐特意去了一趟。”桂嬷嬷啐了她一口,脸上微红。
风扶摇恩恩的打着哈哈,望着桂嬷嬷的视线越发的亮。
虽说过了年节她不过十一,可经过上一世,她如今却是二十有余的灵魂,又经过那些历练,此刻看待风府内重与外界人相好也比以前要更成全些。
“小姐还在这呆着,快来包饺子中午好吃呀!”
只见香儿端了饺子皮,小丫头们眼睛一亮,欢呼着都围了上去。
“这样完整的饺子皮从哪里来的?”风扶摇凑了上去,笑问。
“小姐快些小声吧,从早上起就偷偷的跑出去。还以为做什么打紧的事,原是买这玩意去了。”白霜笑嗔,“丫头们凑出了饺子钱,就为了能在除夕夜前和小姐吃个团圆饭。”
风扶摇一愣,心里涌起暖意,连声应道:“诶!”
“还说这些呢,还不快行动起来!”也不知是谁开始的,众人欢呼,放下了手里的扫帚都忙乎了起来。
“这还没干多久就开始玩起来了?”桂嬷嬷笑骂。
“嬷嬷一起来!”香儿笑着一把将桂嬷嬷拽进了包饺子的行列里。
白霜默然走了出去,风扶摇知道她要做什么,唇角抿起笑。
“身子既然大好出了来就别一个人闷着,只等着一起吃可没门。”白霜说着就拉着春画的手,不由分说的将手里的饺子皮塞到了春画的手里。
春画愣了愣,抽了抽手却没抽出来,只得被白霜硬拉着走到风扶摇的身边。
“你们这群馋猫,放在这样小的地方怎么包?何况只有水,白糖和饺子皮,就是连个肉末芯子都没有哪门子的饺子。”桂嬷嬷没好气的笑嗔,“还不快找了个大桌子来,香儿跟我一起去厨房要写肉末来。”
“诶。”香儿笑着应了,慌忙将手里的饺子放下,风扶摇笑,“嬷嬷都发话了,还不去忙?”
“桌子在内室,好容易打扫干净的,这些面粉团子要是又弄乱了可怎么了得。”丫鬟们面面相视,“那就将那桌子抬了来,放在院子中央,迎着阳光我们露天包饺子。”
白霜笑着拍手,“小姐你看可行?”
风扶摇哪有不应的理,噗嗤一声乐了,“那当然好,反正我也是个闲着的,就等着吃你们的包好的饺子啦!”
“不干活哪有的吃,小姐你可别觊觎我们的。”白霜将饺子皮拿在手里护在怀里,风扶摇没好气,“看把你小气的。”
丫鬟们笑作一团,“还不进去把桌子给抬了出来,酉时前包不出来看你们吃什么。”
白霜应着声笑嘻嘻的带着众人去了内室抬桌子。
“这可怎么好,门口比不得里屋,这样大的桌子可怎么抬的出去?”到了门口白霜犯了难。
春画站在院子外头见她们为难的样子抿了抿唇,像是有些恨其不争的样子,默不作声的走了去。
将棉帘挂在最边上的挂钩上,蹲在桌子下面也不知在找什么。
只听“嘭”小小的一声,白霜忽然觉得桌子就好像中间失去了中心一般两边朝着中间陷了下去。
“好神奇呀春画姐姐,这桌子怎么就成两半了。”丫鬟惊呼。
“这桌子该不会弄坏了吧?”也有丫鬟在担心。
“这是折叠红木桌。”春画轻声回了句,转身也没打算搭把手的意思,白霜见了心里又升起些不满来,小声的叨叨:“会也不知道帮忙,我看还是个白眼狼。”
春画自然是听了见,回头竟是瞪了白霜一眼,面上没表现出来,火气倒是很足,白霜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风扶摇眼见着,也只能挑眉作罢。
春画本性火爆易点燃,这会子,只是心思混杂没有整理开,这才稍稍收了些,可就这样,白霜也是与她不对付的,以后这两人,还是吵的没完。
紫风阁包着饺子好不热闹,上春院也没闲着。
“老爷这一年可好?身边的丫鬟婆子照顾的可好?外面不比家里,总有不如意的。”大夫人攀住风晗的手臂,笑的谄媚。
风晗神色淡漠,随意的回了一句,“尚可。”
风晗态度冷淡,大夫人神色僵了僵,眼神阴沉几分,冲身后呆着的风水月使眼色。
“爹爹,您看,今日我手上带着您特意给我买的手镯呢,爹爹挑的就是好看。”风水月笑嘻嘻的跑到风晗的面前,露出手腕给风晗看。
风晗皱眉,“小姐该有个小姐的样子,举止轻浮成什么样子。”
风水月神色一顿,咬了唇低声应了声是,愤愤的退到了大夫人身后。
“水月你就是见了爹爹就得意忘形了!”大夫人呵斥一声,又故作柔声对风晗笑道:“水月平日不这样,一年不见老爷心里高兴,一时大意。这也是她作为女儿的真情流露。”
“做出那样事来,可不像是一时大意。”风晗冷声开口,又回头对风水月瞪了一眼。
风水月被风晗吓的扯了卿水然的手,大夫人也被噎住,神色一瞬间灰白,讪笑道:“那件事却是咱们的女儿做错了,她也像摇儿道歉了,老太太都不计较了,老爷您就别生气了。”
“姑父,表妹还小做事总没有准,所以才需要您亲自来教。”卿水然拍拍风水月的手背,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浅笑着快步与风晗并齐走,大夫人很识时务的让开了位子。
“表妹该罚也罚了,苦也受了,身体也垮了,好容易盼了姑父回了来,姑父却这样对她,是不是,也有些不公平呢。”
卿水然语气稍稍加重,又透着犹豫,偏给人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卿水然是客人,又是他的小辈,不好说什么,冷着一张脸勉强点了点头,也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