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原指险恶难渡的河海,鸿毛不浮,难以逾越,后用来指山川湖海之中的细小河流,其力不能胜芥,却胜在数量堪比星辰。
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
除此之外,弱水还是一个代称,即为当年水神共工的随身法器:一颗汇集山川湖海灵气炼制而成的神珠。
天地之间,绝无仅有,神珠有灵,化身为人。
仙气缭绕中,显露出一位俊美妖异的年轻男子面容,双眼碧蓝如大海,发色纯白如瑞雪,掺杂着几缕耀眼的金发,鼻梁挺直如崖,嘴唇薄削若无,五官轮廓无一处不精致,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匀称,如果不是因为其是虚影状态,绝对能秒杀一批当红小生。
可惜,有些人就跟菩提子一个德行,一张嘴说话就破功。
“肥遗兄,好久不见呵。”
他的声线偏阴柔绵长,给人感觉不够阳刚之气,听的人心里有些发毛,而且从他的表情到眼神都散发出一种不好惹的气息,美极必妖,妖极必祸,此言实则然也。
“弱水贤弟,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肥遗立刻嘴硬不起来了,整只蛇都缩回了探物囊中,只露出一双观察外界状况的绿豆小眼睛。
这称兄道弟的架势,一看就是曾经有过节或是闹到不欢而散。
“呵,汝还知道心虚,吾还以为汝大义灭亲、问心无愧。想当年封印相柳之时,汝可没半点心慈手软,明知道吾当时与他一处,还是帮忙加固了封印效果,然后扬长而去。当年吾发下了一个重誓,待重见天日,一定也要让汝尝尝被拜把子兄弟落井下石的滋味。”
“我当年也是不得已……你一见我就该知道,我身上背负有神谕,有些行为并不是我内心所想,但由于是神谕的指令才不得不执行……”
肥遗哭丧着脸说道,于公来说,它是听从女娲之命助禹治水,相柳之乱,是必平之祸,这是大势所趋,不是它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所能左右,相柳与弱水最后的悲惨下场,只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于私而言,它那时早已与相柳划清界限,而弱水执迷不悟,两者已经站到了不同的立场。
然而,它的死皮赖脸在此时并不奏效,弱水对于它的任何解释都嗤之以鼻。
“哼,两姓家奴!汝就是根恶心的墙头草!今日之行,本只想拿到一具纯灵之体做神力容器,遇到汝也算是老天有眼,给吾一个了结心愿的机会。”
“你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肥遗摇头摆尾,慌乱地舞动着小爪子,显得弱小可怜而无助。
“你刚才说的纯灵之体,不会就是我吧?”
对于这两只远古大妖扯东扯西,菩提子表示没意见,但如果他刚才没有听错,这颗看上去很了不起的珠子,对自己似乎有不轨之心。
作为素来习惯于独善其身的菩提子,他不可能是傻白甜,对于自己以及自家徒弟的特殊情况都了如指掌,这也跟乌衣门的派系渊源有关,若不是百年一遇的根骨,根本就不可能被选中为传人。
“承载吾的无上神力,你不满意?”
弱水毕竟被封在这黑塔中数千年,对于外界文明知之甚少,在他的认知看来,他作为这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强大存在,凡人但凡有能够为神使服务的机会,都应该要感激涕零,不胜惶恐。
结果先前遇到一个赛氏不识抬举,眼下这个年轻人似乎也有不同意见。
“天呀,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荒谬的请求!”
菩提子表示哭笑不得,虽然他自己对于弱水所抱有的心思也并不单纯——他很想将其收入囊中,作为压箱底的宝贝珍藏,然后作为传家宝一代一代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