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贞醒来的时候,外头下起了倾盆大雨,雷声鸣鸣,伴随着闪电来袭,大雨冲刷了天地万物,尘埃污垢,一如净身沐浴,令天地焕然一新。
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伴随着闪电雷鸣,最后剩下的是一园子的池水清新,和天边彩虹。
“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声,雨过不知龙去处,一池草色万蛙鸣。”
她靠窗而坐,忽然想到了这句诗,觉得十分应景。
“雨过彩虹现。”她朝着窗外伸出手,接住了屋檐上流下的雨水,在掌心逐渐凝聚成一颗颗的晶莹剔透,“是时候该回去了。”
自那日住进容炫的府邸,已过去数日时光,靠着药物和灵石的滋补,她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去解决一些事情了。
“山——”
顾曦贞正想回头叫醒床上睡的正香的乘黄的时候,忽然听到院子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阿炫,你到底藏了什么美人在院子里?就不能让我瞧瞧?”
这声音清高爽朗,中气十足,一听就知道是楼尘一的。
“他怎么会来这里?”
顾曦贞疑惑,悄悄掩上窗户,从缝隙里看着院门口。
只见楼尘一一身青衫,头戴玉冠快步走到院子前,伸手向推门进来,却被迟了他一步的容炫给阻止了。
容炫瞧了一眼院内,这才对楼尘一说,“尘一,我没有藏什么美人,是我家的一个长辈来此治病,便在此地居住几日罢了,我们前去打扰,多有不妥。”
“长辈?”楼尘一根本不信,“阿炫,你莫要骗我,现在整个天合城都在传你,金屋藏娇,藏得是未过门的未婚妻,可把那些爱慕你的闺中女子给心伤的厉害。如今,我就远远瞧上一眼,去验证一下,这到底是不是你的未婚妻罢了,莫要如此小气。”
“真的不是未婚妻。她脾气古怪,不喜外人打扰。”
“阿炫,你该知我的性子,你越这般说,我越想看。若此刻不方便,那我可以等,等她方便的时候,我再——”
“阿炫,何人在外吵闹?”
楼尘一的话尚未说出口,屋子里就传出一个老妪的苍老声音。
楼尘一一怔,转头望里面看去,只见主屋的门被打开,门口站着一位女子,满头乌发,却是弯腰驼背,一张脸上,一半光洁如婴儿肌肤柔嫩,一半却布满了皱纹,一双眼睛,细小如鼠,看着十分瘆人。
她人矮,就算站直了身体,也够不到楼尘一的胸前。
“表姑婆,对不住,是我朋友,打扰到你了。”
容炫见她出来,便也不再阻拦楼尘一,打开了院子的小门,大步走了进去,走到女子身边,扶着她的手,搀扶到一边的凉亭中坐下。
“原来是你朋友。”她冷冷的看了眼跟着一并进来的楼尘一,眼中精光渐浓,声音苍老道,“你要看我作甚?”
她在石凳子上坐下,一头乌发倾泻之下,未曾梳理,垂落在一边,远远望去,驼起的背部像极了身子前倾的微微弯起,若是只看那半张姣好的容颜,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楼尘一盯着她良久,这才弯腰行礼,“前辈,对不住,是晚辈误会了,晚辈也只是忧心阿炫的终身大事,未曾想闹了个误会,失礼失礼,还请前辈莫怪。”
“我家阿炫天人之姿,文才武略,将来必定会寻得真心人作伴,无须你凑什么热闹。平白无故的扰我清梦。若无事,便速速离开。”
她口气不善,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说完这话,就挥手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