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部艰难的正面对决整整打了一天一夜。这是草原上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正面对决。当夜大风,狂风吹得帐篷连根拔起,冰雹大作。士兵们用厚厚的帆布雨布遮住马匹,忘记了自己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次日天放晴的时候,草原上惨不忍睹。尸体还没来得及收拾干净,血水遍布,浓密的青草被打得七零八落。匈奴士兵感到恐惧,他们虔诚地向匈奴神祈祷,请求匈奴神原谅自己糟蹋草原的罪恶。徐达的汉人士兵虽然不信什么神,但也感觉颇为怪异。
徐达下令两翼军队后退十里,立即停战,处理伤员和清点辎重。大量的汉军尸体被直接抛在了草原。士兵们都沉默着,但徐达也没有办法,他的士兵必须立即休息,现在去搞尸体清理,等敌人休养生息了,自己岂不是要死更多的人?
匈奴军队显然遭到了重创,或许是幸亏这场大冰雹,落军没有按照计划实行包围,只是将军队摆在了两翼。匈奴军队在连续的打击后损失惨重,大量减员,阵亡、受伤极多。作战之残酷,显然超过了他们以往经历的任何一场战斗。
仲廷沉默着,厄鲁感到惶恐。整个营地惶恐、颓丧,充满了失败的气息。消息已经传到了仲平那里,仲平已经从阴山余脉赶来,看来要亲自接手指挥。至于赵成那边,由于草原狼军团的强势加盟,仲平感到局势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紧张。相反,原本信心满满的仲廷那边,却是万分紧张,很可能全局溃败。仲平一边懊恼自己怎么就轻易相信了仲廷的话,一边飞速跨马赶赴现场。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士气,必须将打乱的建制重新组织起来,将低落的士气重新鼓舞起来,否则,这三十万主力的灭亡,就在一眨眼之间!
草原上,也有另一批人在狂奔。四匹高头大马拉着大车,在在拼命地前进。旁边的士兵不时高高扬起鞭子,“啪”在空中抽出嘹亮的响声。马儿听了,跑得更欢了。至于车上的东西,好像是个奇怪的大铁疙瘩,叫人琢磨不明白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这个队伍有二十多个这样的大车,旁边稀稀疏疏的骑兵,横向散开,将车队包裹在中间。跑在前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小老头,没有穿军装盔甲,也没有穿文官服。只是简单的儒士衣物,手脚束紧了些,加了个斗篷。
不多时,远处一队骑兵跑了过来,为首的是名将马超。白袍白甲,手提银枪,脸部略微被晒黑了。百名骑兵如疾风一般,瞬间就到了这个小老头身边。马超在马上拱手道:“孙先生辛劳,甲胄在身,恕不能重礼。徐达大将军叫我来迎先生。”原来这个小老头便是着名的明代火器炮弹专家孙元化。孙元化道:“这草原果然难走,车轱辘跑不快,马儿拉得很吃力。昨夜又遭冰雹,幸好下了一会儿便停了,我的东西皮实,不怕冰雹打!”说着他得意地看了看身后的铁疙瘩。
“昨晚冰雹极大,先生没事吧……我们这里整整下了一夜呢……”马超道。
“哦……”孙元化若有所思,“难怪越往北草被损坏的就越严重呢,原来是冰雹下的时间长……这天气真邪乎!”
孙元化说着便和马超并马而行,大车也咯吱咯吱动起来了,嘹亮的鞭子声又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昨日开战了吗?小规模接触还是大规模作战?伤亡如何?”孙元化忍不住问了一串问题。
那马超叹了口气,“开战已近三日,先是我部和敌人单独作战,后来夏侯渊部火速赶到,进行正面肉搏。然后一直到昨晚,要不是大风、大冰雹,可能现在还在打。战况极为惨烈。一日减员不下万人。”
“你们正面对抗了这么长时间……”孙元化有些惊讶。这个减员数额令他感到震惊,从减员数额来说,这真的是相当惨烈的肉搏战了。
远远便到营地,孙元化只是远远地往战场方向看了看。十里路不算远,还可以隐隐看到战场的一些情况。匈奴人的营地也同样退后了十里,无疑,对面无数只侦察人员的眼睛现在在密切注意着落军的一举一动,孙元化带来的车队自然也不能做到绝对保密。当然,落军这边也有大量巡逻侦查人员,密切注意。如果匈奴人想脱离战场,那大概是不行的,毕竟已经找了这么久。
孙元化进了营地,出神地张望着,地上的草七零八落,土壤还有些湿。大量伤员,锋利的刀伤让这些勇敢的士兵露出痛苦的表情,不时传来处理伤口时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孙元化全身鸡皮疙瘩,但是营地里的士兵仿佛已经习惯了。士兵们少有不挂个彩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很正常,大概是昨夜的冰雹实在是太厉害了。
铁疙瘩被孙元化带来的兵指挥着卸了下来,一个圆柱形炮筒,底盘,带轱辘。此外好像还有五六个子筒。孙元化挥了挥手:“布置吧。”士兵们立即指挥人将铁疙瘩推到了营地边上,隐蔽起来。
正弄着,一名中年男子迈着大步走了过来。这便是大将军徐达。徐达国字脸,须略长,威风凛凛,又显得沉稳踏实。徐达身披细甲,没带头盔,腰间简单地配了个剑,可能是休息期间,并没有全副武装的打扮。一见孙元化,乃快步向前,抓住孙元化的手:“先生,可算把你盼来了!你让我们等得好苦啊!好苦啊!”说着拍着孙元化的手。 。,,。